秦觀說:人之所以能生為人,就是上天給你一機會去感這個界,去走一遭屬於自己的人生。
當然,如上天給你兩機會讓你感界,就不僅僅是感了,因為你還要背負一份責,一份上天賦予你的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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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年秋,長城淒淒細雨下,一輛馬車緩緩駛離。
馬車裏,年僅十三的秦觀雙目緊閉,麵色發青。
秦觀的母親柳氏,拿著手帕,不斷給秦觀擦拭著額頭的冷汗,麵色憂愁。
馬車剛剛到達化門,忽然間,一個驚天霹靂炸響,滿城皆驚。
秦觀霍然睜開眼睛,滿麵疑惑,神恍惚。
他雙眸之中,閃爍著一微不可查的,不過是一瞬間的恍惚,便鎮定下來。
柳氏慌忙扶住秦觀,心疼的:“吾兒可是噩夢了?”
秦觀輕輕的拍了拍婦人的手掌,艱難的笑:“母親不用擔憂,孩兒已然無礙,不過是驚雷所驚而已。”
柳氏趕忙扶秦觀躺下,低聲:“秋日驚雷,不祥之兆。”
秦觀微微一笑:“左右咱們都要離開了,就算是不詳,還能從長追著我們母子不成?對了母親,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柳氏拿著手帕,給秦觀擦著汗水,說:“新豐,你父親戰死,朝廷體恤,賞賜了八十畝良田,這長,咱們是呆不下去了,不如去新豐,有八十畝良田在,總不至於餓死。”
秦觀歎了口氣,他的父親隨秦王討伐劉黑闥,戰死在洺水,以父親的戰功,爵財帛,本該不少。
可惜這間,總有某些黑暗的地方,暗藏齷蹉。
他父親是開國將殷開山的部下,倒黴的是,殷開山也因病去,誰還能顧得上一個不的小角色?
不僅僅戰功人輕描淡寫的抹去,連賞賜也經過層層盤剝,剩下八十畝田地的賞賜。
就現在的大唐而言,八十畝地,還不是厚賞,尋姓要願開墾,一家弄個數畝地也不成問。
令人絕望的是,父親死了,就有人惦記孤兒寡母了。
豪奪這種事他們不敢,是暗地裏下黑手使絆子,斷然不會少。
柳氏量一番,索性賣了長的宅子,把家產全都處理掉,換成財帛,算搬到新豐去。
秦觀有些感慨,新豐是個好地方,於渭水之畔,土地肥沃,商業繁榮。
當然,這裏出的,還是新豐酒。
新豐酒鬥十千,鹹陽遊俠多少年,相逢義氣為君飲,馬高樓垂柳邊。
因酒而聞大唐,自然能吸引無數商賈。
是新豐也是個倒黴的地方,過幾年就會發生那著的渭水之盟。
頡可汗率數十萬兵馬兵臨城下,駐紮渭水之畔,這種況下,還能望新豐能有人幸免?
“母親,何不把新豐的田產也賣了,咱們去藍田,藍田人心純樸,也算是個好去處。”
柳氏聞言,搖頭:“藍田盡是石頭地,種不了多少糧食,比不得新豐,都是上好的水澆地,我早早在那邊盤了一個釀酒作坊,以後咱們娘倆,靠著這些良田與酒坊,也能樂一生。”
秦觀不多言,藍田實田地不佳,靠著玉山,都是沙石地。
不過他對藍田的執念,不過是書多了而已,那可是穿越的聖地,凡來到大唐,不把藍田弄到手,總是有些遺憾。
說了,按照國人千年的尿性來,東方,是國人喜歡的方。
說到東,那都是紫氣東來,以雅以。
說到麵,動不動就是風朔朔。
這是千年來的習慣,難掉。
不過秦觀也沒啥見,新豐也好了,畢竟渭水之盟還有幾年,蝴蝶效應這種事,多多少少也會產生點吧?家都不住,還穿越個毛線,過來就是為了送死嗎?
他首長城,夜幕已然悄然降臨,眼前仿浮現出一幅幅畫麵,長城內外燈火,風悠悠的吹,酒肆門口的旗幡有節奏的飛舞,霧雨輕輕灑落,雕的古拙的欄杆蒙上一層濕潤,而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依舊嬉笑喧鬧,秋日的寒氣擋不住人們火熱的心,叫賣聲起彼伏,沿街的攤周圍都圍滿了人。
秦觀微微歎息,轉過頭去,沒有一絲留戀。
這個地方,未來數年之內,都不會太平。
李家父子在這裏跟全天下的反賊鬥,李成、李元吉跟李民三兄弟鬥,家跟新晉勳貴鬥,大唐跟外邦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