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他看到了!淩汐抑製不住地激動,這半年多來從未收到他的消息,她總不免的擔心。雖然她麵上不露聲色,可是這外界傳聞的話語總是時不時地傳入到她的耳中,有關他的一切總是離不開那個女人,叫她心中難受至極。如今收到他親手寫來的話,終於明白了彼此的心,這一刻,死灰複燃原來就是這般!

“瑾瑜,你從何處弄來這錦帕?”

為防隔牆有耳,瑾瑜湊近了淩汐的耳邊道:“泰龍他們來到了司鴻國,在皇宮附近秘密挖了好多地道,這是我出宮置辦物件時他才給我的,還有這封信,看完之後馬上燒了!”

淩汐展開信,細細地看著:

汐兒,別後已有三百餘日,日日思卿不見卿,唯有睹物思人。三百日來唯聞天君大帝對卿百般嗬護,心中不甚滋味,但信卿心似唔心。且盼卿再等數十日,願與卿執手到白頭。君諾。

願與卿執手到白頭……心中默念著無數遍,終是控製不住洶湧的淚水,泛著甜,透著苦,盡數澆淋在薄薄的信紙上,模糊了筆觸,模糊了視線。

“這是好事,姐姐怎的反倒哭了?”瑾瑜抬起袖口擦拭著淩汐不斷落下的淚水。

“姐姐這是喜極而泣。”淩汐趕忙擦幹淚水,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麼?竟然有些不敢相信了。

“姐姐還是快些燒了它,落入他人手中卻不好辦了。”

淩汐聞言,趕忙將紙送至燭台上點燃,瞬間便就化成了灰燼,化為餘煙嫋嫋。

“這青天白日的怎麼緊閉門窗啊!”話音剛落,人已推門而進,明黃的身影映著身後刺眼的陽光叫人睜不開眼。

淩汐和瑾瑜受驚,連忙藏起那一方錦帕,強笑道:“參加皇上!”

司鴻顏墨是聽了人來報說瑾瑜的異樣,怕出現什麼意外所以才快速至此,但看門窗緊閉就已覺異樣,此刻見她好生見禮,心中疑惑更甚。

“這是什麼味道?”司鴻顏墨輕輕皺鼻嗅了嗅,隻覺一股焦味難聞。

淩汐驚得手中盡是冷汗,眼角瞟到案桌上鋪著的紙張,低頭看著那一堆灰燼道:“方才正在練字,見風大就關了門窗,奈何總是寫不好,一氣之下就讓瑾瑜拿去燒了,固然有些焦味,倒讓皇上見笑了。”

“哦原是如此。”

淩汐不想在此問題上做過多停留,不由地轉移話題道:“倒是皇上如何在這時便來了,不用批閱奏折麼?”

“恩,今日倒是有空,所以來你這逛逛。”司鴻顏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淩汐,奈何她一直低著頭,並不看的真切,心中雖有疑惑卻也不表示出來。

“今日得空,不如你隨我出宮走走?”

正怕袖中的錦帕無處安放,聽到司鴻顏墨如是說,喜得連忙答應:“好的,容我換身衣裳。

司鴻顏墨打發著瑾瑜也去換身衣,起身對著裏間的淩汐道:“朕也去換件便衣,你且在禦花園等我。”

得到淩汐的答應,司鴻顏墨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那婢女,但見婢女點點頭後才離去。

宮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格外熱鬧,淩汐在街角看到那幾個熟悉的嬌小的身影之後就開始變得惶惶不安,心不在焉,這一路走下來不知道發了多少次呆,瑾瑜隻一個勁兒地扯淩汐的衣袖。

其實並不想表現得這麼明顯的,隻是當你許久不曾見到那一個個熟悉的人或物時,在某一天他們突然出現在你眼前,那份驚訝不是隨便能夠掩蓋好的。

司鴻顏墨看著淩汐頻頻出狀況,不由得擔心地問道:“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淩汐也沒有心思再走下去了,幹脆順著他給的台階下:“頭有些暈,我們還是回宮吧。”

扶著淩汐上了馬車之後,司鴻顏墨也坐了進去,按理說皇上應該是獨自一間的,但是司鴻顏墨卻理所當然地去掉了他自己的馬車。

輕輕地將離自己半個人遠的淩汐攬進懷裏:“身體不適就靠著朕吧,一會兒就能回宮了。”

雖然有些不自在,淩汐還是勉強地笑笑,靠在他的肩頭閉上了眼睛,陷入了無限的沉思。

良久,耳邊傳來他幽幽的歎氣聲:“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看到我的用心呢?”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卻沒有睜開。

“你該知道,無論是一年還是十年,這輩子我是不打算放手了。”

終於,淩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道:“何必呢,你明知道我的心不在你身上。”

“若他不在了呢?”

“什麼意思?”淩汐緊張地看著他,眼前男人的心思她永遠也猜不透。

“沒什麼意思,隻是隨便問問。或許,隻要他不在了,你便就能忘記他了。”

“倘若我不在了,你會忘記我嗎?”

司鴻顏墨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良久都不回答,終究是無奈地歎了口氣,重新將她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