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2 / 3)

李二牛接過廖克縣長的話說:“這個人現在頂多算是一個帶槍的頭目,會有什麼價值?徐煉,你聽好了,”李二牛正色對徐煉說道:“現在給你最後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你想清楚了,認真回答廖縣長的問題。”

徐煉僵硬地抬起脖子,看了一眼廖克縣長。

廖克說:“說,你這次離開縣城是什麼目的?”

徐煉一愣,旋即有了主意:“城裏太憋悶,出城兜兜馬。”

廖克縣長一拍桌子:“徐煉,你放老實些,我們沒時間和你磨蹭,是死是活,你自己選擇吧。我給你三分鍾時間考慮。”

接下去,是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沉寂,廖克縣長說出那句話後,果然屋子裏再也沒有一點聲音。這種沉寂對於徐煉而言卻是驚心動魄的,他的腦子幾乎是一刻不閑地緊張思考著。自己的罪責已經無需再辯解了,那是無法爭辯的事實。而那個臉上長著一塊黑痣的漢子,在他說出最後一句後,已經將一種危險的信號傳遞給他。本來一隻狡猾的狐狸,它有一千種毒計和獵人周旋,可是現在,它被鎖在了籠子裏,獵人的原則變得神聖並不可觸犯。從他的額頭上慢慢滲出細汗,他正急速地動著心思,猛然看到丁義武將一直拖在地上的大刀抬起來。

雪亮的刀鋒在燈光裏一閃,徐煉最後的一道心理防線立即崩潰了。他周身一抖,跌下凳子來,嘴上說道:“我說,我說,我這趟出城是去執行一項任務……”

蘭花的傷口終於愈合了,在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裏,本草堂的那位老先生經常帶著草藥來探望她的傷勢。前幾日,她的傷口拆了線,隻不過冬陰天氣,肌肉和骨縫還有些酸痛。老先生說:“皮肉的傷好治,骨頭的傷難治,你起碼也得將養一段時日,拆了線也要小心些。”柳老漢也常來清淨寺,有時他將燉好的雞湯用一隻鐵罐裝著帶進寺院,靜慈師傅倒不忌諱,她知道蘭花需要那樣的滋補。

又過了幾天之後,蘭花便張羅著要回部隊去。靜慈師傅勸道:“本草堂的老先生不是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嗎?你這才幾日,你老老實實的養傷,萬一這隻胳膊殘了,可不是玩的。”蘭花盡管表麵上不與靜慈師傅爭辯,可是回部隊的心思一動起來,便受不住了。她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證明自己的傷已經好了。便趁著靜慈師傅不留神,去捉掃帚,可是剛掃了幾下,忽然感到臂上一陣劇痛,掃帚落在了地上,額頭上也沁出汗來。靜慈師傅聽見響聲,慌忙來到院子裏扶住她。

這天,兩個人正在屋子裏閑坐著,聽見清淨寺的大門響了幾下。靜慈師傅打開門,卻見丁義武一步踏進寺院來。丁義武一見靜慈師傅便急切地問道:“蘭花呢?她的傷好了嗎?”靜慈師傅說:“好些了,她在屋裏。”

靜慈師傅引著丁義武一進門,蘭花驚喜地說道:“大叔,你咋來了?”

丁義武說:“這次不光我來了,咱們中隊的戰士都來了。告訴你,廖克縣長決定聯係楊易辰政委攻打縣城。”

蘭花興奮地說道:“部隊這麼快就要回來了?”

丁義武說:“看光景,那些國民黨軍和土匪在縣城呆不了幾天了,廖克縣長命令咱們中隊先潛入縣城,等到攻城時來個裏應外合。對了,蘭花,聽靜慈師傅說,你的傷好些了?廖克縣長特別囑咐我來看看你,他說隊伍上少不得你這個衛生員。”

蘭花說:“是我影響了任務的完成,廖克縣長沒說什麼?”

“廖克縣長說了,”丁義武說:“閻九子的命不值錢,咱們遲早也能捉住他,保住蘭花同誌是最重要的。”蘭花隻覺得心頭一熱,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什麼。靜慈師傅說:“你們民主政府的廖縣長可真是個好人,他會關心人哩!你們說著,我去院子裏盯著點。”靜慈師傅說著,拿起一條矮凳,到院子裏去了。

靜慈師傅走後,丁義武湊近蘭花說:“蘭花,還有一件事呢,大叔嘴快,先跟你說一說。”

“什麼事?大叔,你說吧。”

丁義武說:“我說出來,你可別嚇著,廖克長要撮合你跟二牛的事。”

蘭花顯然駭了一下,隨即嗔怪道:“大叔,你胡說什麼?”

“沒胡說。”丁義武笑道:“這是廖克縣長親口對我說的,你可得有個思想準備。”丁義武說:“這沒啥的,別不好意思。其實你和二牛的情分,咱隊伍上的人早就看出來了。廖克縣長是先前不知道,你們在大閻坨子定了親,又被閻大頭棒打鴛鴦的事。他聽我老丁講了之後說道,打進縣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操辦你和二牛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