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發燒燒壞了腦子(3 / 3)

我說道:“但是在這些人當中,唯一能夠真正與他抗衡,產生威脅的人兒應該是你,可是他偏偏沒有除掉你,反而三番兩次地救你,他到底是有什麼目的呢?”

李尋歡沉吟了半晌,才道:“我想,他是想先講我身邊的能夠幫我一起消減他的勢力的人兒各個擊破,然後等到我沒有幫手的時候,我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渺小的,即便有飛刀在手,我也無法去摧毀他那聲勢浩大的金錢幫,正如一捆樹枝輕易不會被折斷,而一根樹枝卻很容易被折斷的道理是一樣,現在我的身邊隻剩下你們三個微弱的姑娘,根本不足為患,他讓我活著,又治好我的傷,就是為了讓你們這些與我最親近的人兒清清楚楚地去麵對我的死亡,讓你們也嚐一嚐失去最愛的人的痛苦,正如他失去了他的愛子上官飛一樣。”

“可是上官飛並不是我們殺的,他不可以將這筆帳算到我們的頭上,這樣做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我大叫道。

李尋歡淡淡地摸了摸我的頭,長歎了一聲,道:“雨軒,你真是太天真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完全的公平,如果公平真的存在這個世界上的話,那麼就不會有金錢幫今天的存在了。”

我仰起頭瞧著他,語氣堅定地道:“不,這個世界上還有公平存在的。”

李尋歡神色黯然地道:“在哪兒裏?”

我直視著他一字字地道:“就在你的刀囊裏麵。”

李尋歡有些微微一怔,道:“我的刀囊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一字字地說道:“隻有你的刀囊裏麵所藏的就是正義與公平,你的刀是正義之刀,你要拿起你手中的飛刀去殺盡那些邪惡之徒,就算你的刀囊裏麵隻剩下最後一把飛刀,你的刀也一定要射向上官金虹的咽喉。”

聽了我這一席話,李尋歡的精神果然大振,他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頭,道:“謝謝你雨軒,你的這些話,讓我感覺渾身上下又一次地充滿了力量,你放心,我答應你,我絕對不會讓上官金虹如願的,正如你所說,就算我的刀囊裏麵隻剩下最後一把飛刀,我也會盡全力將阻止上官金虹的陰謀,不會再讓他輕易地生靈塗炭。”

看著他發光的眼睛,我感到自己真的很有成就感,這一刻,我已經相信,他心中的正義始終都是存在的,隻是這股子正義之感如同被封在劍匣當中的佩劍,如同被沙丘埋沒了的珍珠,一直都被隱藏在他心底的深處,沒有機會表露出來,這些年他雖然經曆了大大小小的三百餘戰,而且從來沒有失敗過一次,但是他並不真正地快樂,相信在他知道龍嘯雲娶了林詩音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心就已經被冰封起來,快樂與幸福從此就離他遠去,隻剩下那些辛酸多於甜蜜的回憶而已,他的正義之感也為此跟著一同埋葬在裏麵,即便是有時候忍不住蠢蠢欲動,但是還是沒有能夠成功地爆發出來。

因為感情上的挫折,他就心灰意冷,遠走他鄉,甚至用逃避的方式來掩蓋心中的傷痛,對林詩音的愧疚,在他歸來的之後,他一直都在情感當中糾結著,江湖上的事情仿佛早已與他沒有了半點兒關係,他總是消沉地喝著酒,活在過去的陰影和傷痛中,他的正義之心無法發出,直到他的兄弟郭嵩陽,小紅的爺爺天機老人,還有他的仆人鐵傳甲先後因為他而離去,他的心才真正地被喚醒,他才重新地擦亮了那塊小李飛刀的金子招牌。

加上現在一切都與我們不利,局勢是迫在眉睫,李尋歡的正義之心終於被喚醒,他終於頓悟,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真正的意義,就是與上官金虹對抗,用正義之刀來打敗他的邪惡之環,驅趕走黑暗,將光明照在每一個角落裏。

這些事情本來與他無關,他也可以完全地置身事外,與佳人相伴,出遊海外,就像是熊貓和沈浪一樣,但是老天爺造就了他這個人,又讓他練就了一身駭世武功,讓他的小李飛刀成為了江湖絕響,其中所包含的意義,原本就沒有讓他成為普通人的意思,而是為了讓他日後能夠肩負起驅黑複明的重擔,這也為此注定了他傳奇多彩的一生。

他是維護正義的使者,是拯救百姓於水火的菩薩,是人們心中的大英雄,他不可以墮落,不可以倒下,他的存在就是為了與上官金虹抗衡的,隻有他才是上官金虹的克星,隻有他才能夠製住上官金虹,上官金虹本人又何嚐不了解,他心裏又何嚐不清楚這些,隻是他心中不服,暗暗地與自己叫著勁,他不相信李尋歡的飛刀會勝過自己的龍鳳金環,也為此造就了他日後悲慘的命運!

看到李尋歡能夠重新地振作起來,我真的很高興,我的付出畢竟得到了回報,哪兒怕這個回報隻是一點點兒,但是我自己還是感到十分地榮耀,這個時候從胡同的外麵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尋歡立即警惕地將目光瞪向外麵,手就不自主地探到了懷裏,可是一看到來人,他人立即有些發愣,隨即很快地迎了上去,叫道:“小紅,你怎麼會來到這兒?”

孫小紅麵色焦急地一把上前扯住李尋歡的衣襟,語氣中的急促之音更加地濃烈,她叫道:“李大哥,大事不好了,龍……龍嘯雲被人給抓走了,詩音姐她真的很是擔心,但是龍小雲他身子因為斷了手腕而一直虛弱躺在家裏無人照顧,所以林詩音一時之間走不開,因此她讓人通知我們,希望你能夠不計前嫌,將龍嘯雲給救出來。”

李尋歡一聽,趕緊問道:“是誰將龍嘯雲帶走的?”

孫小紅長吸了一口氣,才慢慢地吐出了四個字:“上官金虹。”

龍嘯雲這一次是真的落入了上官金虹的手中,上官金虹已經放了他兩次,頭一回是在他和龍嘯雲的結拜大會上,雖然後來因為阿飛和李尋歡的出現而不了了,但是上官金虹還是當場地羞辱了他,指桑罵槐地說龍嘯雲是狗,沒有人跟狗結拜。他的這句話無疑也是間接地將李尋歡給罵了,因為李尋歡和龍嘯雲十年前就已經結拜為八拜之交,他說龍嘯雲是狗,不就是說李尋歡也是狗嗎,隻有狗才會與狗結拜。

回想起來那天雙方對視著,彼此的殺氣都很濃,可謂是一觸即發,不管李尋歡是為了什麼,總之也與龍嘯雲多少有些瓜葛,而且之後龍嘯雲作陪李尋歡與上官金虹吃酒,之後我們幾個人全都中了上官金虹的套,昏迷了過去,醒來後被群雄包圍當中,隻是因為龍嘯雲死了,就死在李尋歡的飛刀之下,可謂是李尋歡就是長了一百張嘴也難以說清楚,但事後才知道,那天死去的人兒隻不過是上官金虹找來故意陷害李尋歡的傀儡而已,從那以後我們就沒有再見到真正的龍嘯雲,想必他是偷偷地回到莊子裏了,直到我和孫小紅,莫忘去救他才見到活生生的龍嘯雲,看到他就像是看到蒼蠅一樣令人感到厭惡,所以當時誰也沒有多看他一眼,不料後來發生一係列的事情,就更顧不上那個龍嘯雲了。

之隻是這一次恐怕他難逃厄運了,不過這也是他的報應,誰讓他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要除掉李尋歡呢,我們在暗暗地竊喜,可是李尋歡此時的心境卻全部都在龍嘯雲的身上,他立即趕了過去,趕到青銅閣的時候,天已經大黑了下來,青銅閣四周的長街上一片死靜,居然連經常出沒此街的野狗都已然瞧不見了。

越是平靜,越是代表著你看不見的角落裏麵危機四伏。

所以我們三個都顯得更加地謹慎以及小心翼翼。

來到青銅閣的門前,第一眼就看見了龍嘯雲被掛在門外麵的旗杆子上,他的手腳都緊緊地被捆住,他的嘴被牢牢地用布條塞住,他的頭低垂著,披散下來的頭發完全將他的臉頰和五官給遮擋住了,也不曉得他到底是死還是活。

李尋歡縱身一躍,他的腳已經牢牢地盤在了旗杆之上,然後他的手就開始快速地去接龍嘯雲身後的繩索,可是他的手剛剛觸碰到繩子的時候,也不知道碰到了什麼,居然觸動了機關,刹那間有無數支箭朝李尋歡和龍嘯雲飛射了過來,我和孫小紅同時驚呼起來,就見李尋歡不停地揮舞躲閃著,然後將射來的利箭全部都用力地折斷,拋出,將對麵射來的箭全部都給擊掉。

然後李尋歡沿著旗杆滑了下來,隨後手中的飛刀輕輕地一揮,他已經割斷了繩索,龍嘯雲迅速地墜了下來,李尋歡伸手抱住了他。

我和孫小紅急忙上前輕輕地自龍嘯雲的鼻息下那麼一探,他人雖然別折磨得奄奄一息,但是總算還有氣,李尋歡將龍嘯雲背負到身上,正準備離去之際,突然青銅門大開,上官金虹,荊無命和諸葛剛帶著黃衫人全體衝了出來,將我們團團地圍住。

隻聽上官金虹陰著臉沉聲地道:“李尋歡,你沒有想到吧,你逃來逃去,你無數次第離開,最終卻還是回到了這裏,冥冥之中早已經注定了你的命運,你終究是逃脫不掉我的手掌心的,就像是孫悟空無法翻出如來佛的手掌心一樣。”

李尋歡盯著他一字字地冷聲地道:“即便是這樣子,我終究逃脫不掉,但是我還是要將我大哥平安地送回家之後,我再與你算清你我之間的帳。”

上官金虹陰森的目光瞧著他,冷聲地道:“隻可惜你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你永遠都無法達成這個心願。”

李尋歡一聽,臉色不由得一變,隨後扭頭去看他背上的背負的人兒,失聲道:“難道他……”

上官金虹道:“你放心,他是你的大哥龍嘯雲,如假包換,隻是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一掌擊斷了他的心脈,他能夠活著,不過是我在之前沒有用盡全部的力氣,而是隻用了八成,不過就這八成也隻是能夠讓他等到你們來而已,現在他早已經歸天,而你們就注定要今天給他陪葬。”

聽到這兒,李尋歡的臉色驟然大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自他的額上淌下,簡直比傷了林詩音的兒子還要讓他感到無比的心痛,他背上的這個人畢竟是他的生死八拜之交的大哥。

龍嘯雲這一生當中做了太多的錯事,所以他必須贖罪,想必他也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臨,所以在他臨死的時候,他驟然醒悟了,聽林詩音講,那天他厚著臉皮去青銅閣希望上官金虹能夠放過李尋歡,他這一輩子欠了李尋歡太多,也犯下了太多的錯誤,可是沒有想到上官金虹根本就看不起他,還沒有等他開口,上官金虹已經出手,一掌打斷了他的心脈,隻留了一口氣在他心口窩,讓李尋歡和我們上當,以為龍嘯雲還活著,還能夠有救,所以李尋歡不惜冒死前來相救,可是沒有想到等到龍嘯雲被背負到李尋歡的肩背上時就已經咽了氣。

就見李尋歡慢慢地將龍嘯雲的屍體從自己的背上給解了下來,放在地上,然後跪在龍嘯雲的身邊,低著頭,他的肩膀開始慢慢地抽動起來,淚水也終究大滴大滴滴滑落在了龍嘯雲慘白無色的麵容上。

之後李尋歡伸出手指,微微地顫抖著將龍嘯雲睜得大大的眼睛給合上了,又這樣待了片刻,他的人才自地上站了起來,身子微微地晃動著,差一點兒跌倒,我和孫小紅趕緊上前扶住了他,李尋歡一擺手,示意他自己能夠站穩腳步,我和孫小紅隻好退到一旁。

就見李尋歡往前邁了一步,目光直盯著上官金虹,一字字地冷冷地說道:“上官金虹,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我李尋歡做不到的事情,你的這些手下在我的眼裏就跟地上的螞蟻一樣,而你上官金虹不過是比這些螞蟻大幾倍的大螞蟻而已,我是不會畏懼你的,而且我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我說過不管我的大哥龍嘯雲是死是活,我都要將他給送回家去,將他好好地安葬,然後回來和你一起清算我們之間的帳。”

上官金虹道:“李尋歡,想不到你居然如此地霸氣!”

李尋歡冷哼了一聲,道:“霸氣,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應該有這種霸氣,倘若窩窩囊囊地苟且活著話,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上官金虹道:“不錯,人活著總點兒圖點兒什麼,不為名不為利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身上雖然有霸氣,但是由於你感情上的挫敗,而導致你的墮落,以至於你現在的武功這些年來沒增反減,所以今天我倒是想見識一下,你的小李飛刀還能否穿透我的咽喉。”

李尋歡冷冷地盯著他,冷冷地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我處理好一切,我一定會來找你算總賬。”

上官金虹目光閃爍著慢慢地道:“你今天必須要留下一樣東西,否則我敢保證即便你有再多的霸氣也是沒有法子捏死我這裏的一隻螞蟻的。”

李尋歡也目光閃爍著,冷冷地道:“你想要我留下什麼?”

上官金虹一字字地說道:“你的腦袋!”

李尋歡冷哼了一聲,手慢慢地伸了出來,每個人都看清他的手上的東西,自然是那把帶著魔力色彩,被世人傳的玄乎其神的飛刀,除了上官金虹和荊無命之外,其他人的腳下全部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半步。

李尋歡什麼話都沒有再說,他手上的飛刀早已經將他所要表達的意思給表述出來了,要想要他的頭顱得先問問他的飛刀同不同意。

上官金虹過了許久才道:“你的一把飛刀可能會威脅到那些小螞蟻,但是卻威脅不到我這隻大螞蟻。”

“那加上我這柄夠不夠呢?”

說完這句話,我的腳步不由得往上邁了一步,手也慢慢地自背後伸了出來,手中也掐著一柄小飛刀,我和李尋歡就這樣站在同一位置上,同樣地伸著手,也同樣地自手指尖上夾著一柄閃閃發光的小飛刀。

上官金虹瞧見麵前的我和李尋歡手中的飛刀,雖然腳下未動,但是他的瞳孔卻開始突然收縮起來。

上官金虹本來對李尋歡手中的飛刀很是不以為然,可是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這時候的我居然做出了一個令他感到有些頭痛的舉動,就是我的手慢慢地伸入了懷中,從懷裏麵也慢慢地掏出了一把小李飛刀,兩把飛刀就好似地獄幽門當中的黑白無常,伸出僵硬的雙臂,吐著紅色的舌頭,手上提著銀色的鐵鏈,隨時準備將他給帶入無極地獄當中去。

所以上官金虹看到雙刀時,他的瞳孔突然間收縮了,他的腳開始不由自主地移動起來,不是後退,也不是前進,而是自水平線上橫著移動著,慢慢地踱著步子,顯然他的心已經無法完全地平靜下來,他感到了死亡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