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老哥感慨的時候,眼睛盯著門口看的老哥,兩隻細長的眼睛,突然一亮……那種眼神的亮光,並不是老哥在火車站南站,在和五個檢票員對峙的時候用的冰冷的眼光;那種眼神的光彩,是看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的眼光,朝思暮想的思念,早已融入到這雙聚光的小眼睛裏,順著狹窄的視線,散發著無盡的想念。當門市房大門被推開的時候,一個穿著工作服的中年婦女,在剛剛踏進這家商店門口的時候,突然就愣住了。老哥緩緩的站起身,丟掉嘴裏的棒棒糖,和手裏的木尺,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在短暫的幾秒鍾過後,老哥和那個中年婦女同時移動了腳步,向著對方張開雙臂的說道,“老太太……”
“老太太…草他大爺的,老太太也是你叫的啊!”
懸在半空當中的照宏刃,有氣無力的嘟囔著,可是轉變迅速的他,猛抬頭的看到,從門口進來的人,正是這個商店的主人,小麥色的中年婦女,老太太。那個被稱為老太太的中年婦女,張開雙臂,麵色緊張的從老哥的身邊、擦肩而過,激動的對著懸在半空的照宏刃說道,“哎呀!我的兒子啊!是誰這麼殘忍,把你捆得裏三層、外三層的,這衣服怎麼還被扒光了呐?你瞧瞧這是……”
本想著張開雙手,給自家老太太來一個熱烈擁抱的老哥,頓時被老太太這一係列的舉動,弄的手足無措、腦袋上被莫名的五雷轟頂,是雷了又雷。石化的老哥,機械性的轉著頭,對著正在給小白臉照宏刃鬆綁的老太太,聲淚俱下的說道,“老太太…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才是你的兒子呀……”
“我有兒子,我當然有兒子了!現在在我身邊的、不就是我的好兒子嗎……”
氣鼓鼓說著話的老太太,將照宏刃捆在身上的繩索解開,又是著急忙慌的從櫃台上拿過來照宏刃的上衣。“來,乖兒子,把衣服穿好了…沒受什麼傷吧?”
老太太雖然表麵上是對著照宏刃“兒子、兒子”的叫著,實際上,當老太太剛剛從外麵回來,站在商店門口的時候,那種母子連心的感受,讓忙碌了一天的老太太,心跳突然倍感加快……雖然商店的玻璃大門,被雪花鋪上了一層淡淡的白霜,但是老太太的心裏,就算是現在隔著大門,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門的另一側,那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人……年久的閱曆的和為了生活的奔波忙碌,弄的這個老太太,一身小麥色的皮膚,不苟言笑的小麥色臉龐,籠罩了罕見的慈祥的笑。這位好幾年都沒有見到自己兒子的母親,可能是因為這個老太太、知道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已經從軍隊上退伍回來,那種難以言表的興奮太亢奮,以至於讓她在進門之後,強烈的克製住見到兒子的那種喜悅;而那個被老哥五花大綁懸在半空的照宏刃,卻能讓老太太借機發揮的、將那種喜悅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照宏刃身上,如果不說老太太是個優秀的演員,那就是說她太會掌握時機和火候了。“哎?我說你這個老太太是怎麼回事兒?你親生兒子現在就活生生的擺在你眼前,你居然不認我……”
被老太太這番話弄的徹底迷糊的老哥,突然差異的說道,“老太太!你…你、你該不會是腦子出什麼問題了吧?”
也就在這個時候,感覺心裏的喜悅,已經被自己強行的克製下去的老太太,感覺現在的時機和火候都掌握的差不多了,要是再不和自己的傻兒子相認,就憑宏刃那個聰明的小腦瓜,可能也會在自己認兒子之前、被他發現,就以他那張語不驚人的嘴巴,肯定會將自己裝瘋賣傻的事兒抖摟出去。幫著照宏刃穿好衣服的老太太,緩緩的轉過身,一臉像是在笑,又像是沒有笑的樣子,對著老哥不冷不熱的說著,“你的腦子才出什麼問題了呐!出去好幾年了,現在才回來,你這個混蛋兒子、臭兒子……”
在老太太說完話的這一秒突然愣住的老哥,知道自己被老太太給開涮了;回過神兒的老哥,一邊向著老太太的方向,氣衝衝的走過去,一邊說道,“你這個老太太、還是這個樣子,自己做過的事情,有些時候就愣是死活不承認。那是我想出去的嗎?還不是你當時死活要我出去參軍、當什麼兵?真是的……”
在老哥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老哥張開雙臂,一個箭步,衝到了老太太身前,嚇得老太太被眼前突然蹦過來的黑影,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當老太太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閉著眼睛的老哥,像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一樣,溫柔的摟著老太太的身體,將下巴輕輕的搭在了老太太的肩膀上,用著最為少見的、溫和語氣,幸福的說著,“我回來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