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英傑聽到他這話,就更來勁了,忙解釋道:“大人,你也品出這是好茶來了?這可是不久前,卑職一個老鄉,從他的家鄉專門給卑職帶來的雨前茶。大人,如果你喜歡的話,那等一會兒,卑職親自給大人送到府上去,你看如何?”
方正在心裏大罵範英傑不是東西,但人家是一片好意,當然自己也要客套幾句了。這樣,你一來,我一往。二人客套的相讓起來,如果不知內情的外人見了,一定會以為賓主相談甚歡呢?其實二人是各藏心機,就差大打出手了。
範英傑見折磨得方正也差不多了,這才把話又拉回正題上來,道:“大人,你說的令愛是怎麼一回事?她們怎麼會在蟠龍寨那種賊窩裏呢?”
這件事,到是難不住方正。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想了。他明知道,範英傑肯定會有此一問,當然不可能不早做打算了。
“這話,說起來還真不怕範將軍你笑話。下官那兩個小女,前幾天去走親戚,不想,在半路中,就出了差錯,被蟠龍寨那裏的土匪搶了去。他們也曾派人帶話給下官,讓下官花錢把人贖回來,但他們要的那個數目實在這太大了,下官的錢一時也不湊手,也就給耽誤下來了。下官也曾想過,讓範將軍你帶兵去剿,但又怕,他們這幫歹徒,狗急跳牆,傷了小女的性命,因此也就沒好意思驚動範將軍你的大駕。”
“他娘的,你這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你一個外來戶,在洛陽城附近哪有什麼親戚好走?你當我不知道?你還不是為了自己性命才把兩個女兒獻了出來?”範英傑在心裏把方正痛罵了一頓,又大大地鄙視了一番。當然這些話,隻能在心裏說說,可是不能拿出到桌麵上來的。那樣一來,兩個人可就真得鬧翻了,他自己還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定能戰勝方正,這要萬一此次沒有搬動他,那自己以後也就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了。所以說這個臉皮還是不能撕破的。
範英傑聽了方正這話,立即裝出十分惋惜的樣子道:“大人,這話你怎麼不早說呢?昨日卑職確實從山上抓了三個女人,隻是不知內中有大人的千金,如果知道的話,卑職一定親自護送到大人的府上去。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方正聽到範英傑承認了確有此事,認為這事有了轉機,忙追問了一句。
“哎……!”範英傑先的長歎了一口氣,又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道:“這都怪卑職慮事不周!都怪卑職慮事不周啊!”
“範將軍,你先不要自責。你快說,小女現在何處?”方正連忙製止了範英傑的自責,急急地追問道。
“哎……”範英傑未曾說話又是一聲長歎,“大人,你能先寬恕了卑職之罪,卑職才敢說。”
“範將軍,你這話是從何說起呀?你有什麼事,你盡管說就是了,談什麼罪不罪的,那不就太見外了嗎?”方正現在急需要女兒的下落,那是什麼都肯答應的了。
“既然大人不怪罪卑職,那卑職就實話實說了。”範英傑看著方正那個著急的樣子,心中可是樂開了花,但嘴上卻是連連自責地道:“這都怪屬下貪功心切,請大人還要多多原諒才是。”
“好了……好了,一切我都原諒你了,有什麼話,就快點說總行了吧?”方正這一急來官腔都忘記打來,大白話著就上來了。
範英傑見逗方正也逗得差不多,這才又痛心疾首地道:“卑職確實昨日抓到幾個女人,當時,我那手下的人,就建議把她們都押解到京城去,向當今聖上去表表功。也是卑職貪功心切,也沒多想,竟然就同意了此事。誰成想裏麵竟然有大人的千金?死罪呀!死罪!”
範英傑在表演工夫也算到家了,話說到這裏,竟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撲通”一聲,跪倒在了方正麵前,繼續痛苦地道:“請大人,當麵重重責罰卑職才是!”
聽到範英傑這話,方正感覺心裏一涼,心道,“完了……完了,自己女兒的命,這下算是保不住了。此去京城,不但她們自己的命保不住了。就連自己命能不能保住都成問題了?”他是越想越覺得可怕,哪裏還有心思去看範英傑的表演?
他伸手一扶椅子的扶手想站起來,突然感覺兩腿一軟,竟然沒有站起來,又頹然地坐到了椅子上,兩眼都有些在直了,神情也有些恍忽了。
範英傑低頭跪在那裏,聽到頭頂上的動靜,偷偷抬頭一看方正,見他那個可憐的樣子,心中說不出來的那麼痛快,暗暗大呼:“過癮啊!過癮!真他娘的,太過癮了!”但麵子上,還得裝出另外一付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