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銘鏘可不知道他心裏想的是這些,謙遜的道:“江南自古出才俊,隻有我們這些不成器的,才會去做師爺這種行當。”
胡岩裕真想對他大吼一聲,講一番“革命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都是為人民服務。”想著想著自己都差點笑出聲來,忙“嗯嗯”地咳了兩聲,道:“王兄特以的過謙了。有道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兄台的差事,小弟就羨慕得緊,日後小弟在兄台手下做事,還望兄台多多照應才是。”
王銘鏘道:“胡兄是我舉薦的人,這個關照是自然的了。它日如胡兄飛黃騰達了,還要你老兄關照小弟我那,到時候你可不要忘記今日,正所謂,‘苟富貴、勿相忘。’”
胡岩裕道:“這個是自然,胡兄的救命之恩,舉薦之情,小弟沒齒難忘。”
王銘鏘生怕自己出了什麼紕漏,惹下什麼禍事來,要繼續探探胡岩裕的底,問道:“胡兄家鄉何處?府上還有些什麼人?”
胡岩裕道:“小弟乃是中州人氏,現在是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胡岩裕還是留了個心眼的,沒有實話實說,客棧裏還有三個等著自己掙錢養活的呢。
“那因何來到紹興地麵上來了?”王銘鏘繼續問道。
胡岩裕那套被土匪搶劫的鬼話,現在顯然不能再說出來了,乃道:“小弟自父母不在了,就想來紹興投親。哪知到了這裏,那親戚早不知搬哪裏去了?這盤纏也花沒了,就想當點隨身的東西,沒想到剛剛出來就又被打劫了。如果不是碰巧被你王兄搭救,怕是這條小命都難保了。”
王銘鏘道:“這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胡兄這就要時來運轉了。等會兒見了府尊大人,到時候派下差事了,那些失去的小錢,還不是加倍找回了?至於打劫兄台的那兩個毛賊,一但抓住,那自是重重地嚴辦。”
“府尊大人的官諱怎麼稱呼?”胡岩裕問道。
“府尊大人姓方,諱一個正字。”王銘鏘道。
二人正有說有笑地往前走,迎麵碰到兩個官差打扮的人,見到王銘鏘忙上來打招呼道:“王師爺,你現在怎麼得閑出來轉轉?”
王銘鏘道:“你們哥倆來得正好,剛才這位胡兄在‘錢記當鋪’,那個胡同口被兩個歹人搶了,你們過去查看查看。”說著指了指遠處的那個胡同口。
兩個官差見王銘鏘對胡岩裕神色恭敬,以為他是什麼人物呢?其中的一個官差語氣恭敬地道;“不知胡先生被搶了多少錢?”
王銘鏘剛才光顧著探聽胡岩裕的底細了,此時聞言,也問道:“是啊!胡兄,你到底被搶了多少錢?剛才光顧說閑話了,都忘問了。”
胡岩裕被兩個人鄭重其事的這麼一問,都感覺有些不自然了,道:“也沒多少,隻是一貫銅錢而已。”說完又怕他們不當回事,忙著又追加了一句,“那可是我現在的全部家當,如果二位差大哥幫我找回來,我請二位喝茶。”
這並不是說,胡岩裕沒有見過錢。以胡岩裕的家事,這點小錢是不放在眼裏的,怎奈現在一分錢憋死英雄漢,二妞娘那裏還等著這錢買藥治病呢。
那官差聽說錢不多,也就不太上心了,不過麵子上還得要說得過去,仍然客氣地道:“胡先生,請放心。我們兄弟一定會盡力去查辦,至於事成之後,請茶就不必破費了。王師爺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胡岩裕當然能聽出話裏敷衍的意思,不過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由他去吧。
二位官差說完,和王銘鏘有客套了幾句,就趕往那個胡同口了。
胡岩裕和王銘鏘二人邊走邊聊,功夫不大就從側門進了紹興知府衙門。胡岩裕哪裏會想得到,這一腳邁進去無異於進了鬼門關,那是凶多吉少。
王銘鏘帶著胡岩裕穿堂過院,到了王銘鏘當差的班房。王銘鏘把胡岩裕安排妥當後道:“胡兄你先在這裏稍候,小弟去稟報府尊大人。千萬不要亂跑,一會兒府尊大人可能要召見你。”
胡岩裕道:“多謝王兄關照,我就在此等候,不會到處亂跑的,有勞兄台了。”
王銘鏘穩住了胡岩裕,出了班房,拐彎抹角在書房見到了紹興知府方正。見麵後深施一禮,興奮地道:“恭喜東翁!賀喜東翁!”
方正被他鬧得一愣,有些不解地道:“王先生,我這喜從何來?”
王銘鏘高興地道:“東翁要的絕世寶物找到了。”
方正一聽激動地站了起來,道:“是個什麼樣的寶物?現在那寶物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