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岩裕忙吩咐道:“你先把毛巾準備好,我去外邊打盆涼水,一會兒你用涼水把她的臉、手腳都擦一遍,然後再用濕毛巾搭在她的頭上,先用物理的方法給她降溫,一會兒我去找大夫。”
二妞現在是心裏隻有娘的病,聽了胡岩裕的吩咐隻顧一個勁地點頭,連其中的語病都沒聽出來。忙道:“這打水的事還是我去吧,怎麼好讓你一個大男人家做這種事呢?”
胡岩裕道:“這就不要爭了,你在屋裏照看著你娘。”說著拿起了臉盆就快步走了出去。功夫不大,胡岩裕就把水打來了。二妞則按照胡岩裕的吩咐,為她娘用涼水擦了一遍。
胡岩裕則去請大夫去了。胡岩裕先向店家打聽了這裏哪有大夫,然後就急急忙忙去請了。等把大夫請了,看了病,開了藥。就這樣,一來二去胡岩裕一行人就耽擱在了紹興城。
幾天下來,二妞娘的病雖有好轉,但也沒有好利索,要想繼續趕路是萬萬不能的。俗話說,“打不起的官司,看不起的病。”看病吃藥是最花錢的,隻這幾天的工夫,二妞她們帶的盤纏就花了個七七八八了。
二妞家本就很窮,哪裏會有多少盤纏?就這些錢,還是湖海散人幫著湊的呢。二妞娘本不想要,怎奈事到臨頭,又無其它辦法可想,隻得把家裏那幾畝地和房子委托湖海散人賣了,算是還了他的帳。二妞娘也明白,他家那些東西不值幾個錢,這是湖海散人有意幫襯自己一家,自然對湖海散人千恩萬謝。
這天,胡岩裕起床後,就想過去找二妞要錢去抓藥,他知道昨天這藥就吃完了。剛要出門,正碰上二妞要進來,二人差一點撞個滿懷。
二妞這些日子和胡岩裕相處下來,實實在在地感覺到了他的與眾不同,他為人平和體貼、很會照顧人、從不亂發脾氣,和自己知道的那些男人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的那顆芳心慢慢地就係在了胡岩裕的身上,雖然胡岩裕相貌平平,這時候在二妞眼裏也變得好看了許多,這就應了“情人眼裏出西施”那句古話。閑暇無事的時候,二妞也常常為自己能嫁這麼個好丈夫而暗暗高興。
那年代的女人可是好哄多了,隻要給她幾句好話就能美上天去。可不象當代的那些新女性,簡直一個個就象公主一樣難侍候。
現在的二妞和胡岩裕相處得也自然多了。胡岩裕見是她,忙後退了一步,二妞也就跟了進來。二妞進了門,對小三子道:“你去那個房子裏照看著娘,我和他說點事。”
“哎!”小三子答應了一聲,拌了個鬼臉就跑出去了。
二妞這才回身把房門關上。這可是有史以來胡岩裕第一次單獨和二妞在一起。胡岩裕這個老油條豈能放過這麼大好的機會,往前進走了兩步,探熊爪擒住了二妞的小手。
二妞這次到是沒有過激的反應,而是順從地任他拉著手坐到床上,這心也不像前幾次那樣跳得厲害了,而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甜蜜感充滿了心間。
胡岩裕也沒有敢作進一步的舉動,隻是把她的小手握在熊掌裏,輕輕撫摸著,感受著指尖的滑嫩,無限溫柔地道:“你找我有事麼?”
二妞這才從那種似夢似幻的甜蜜感中清醒過來,有些焦急但柔聲細語地道:“相公,咱們帶的盤纏快花光了。”
胡岩裕也被她的話打回了現實。這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離了錢是萬萬不行的。胡岩裕也不知道去哪裏弄錢,可他總不能讓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去想辦法吧。再怎麼說他也是個大男人,眼下隻有先對付一下了,便道:“錢的問題,你不用操心,我來想辦法,你還是先去照看你娘吧,一會兒我出去看看有什麼辦法掙到錢。”
在那個年代,男人就是女人的天。二妞聞言也不再多說什麼,柔順的離開了。
胡岩裕送走了二妞,首先想的就是賣東西,他身上最值錢的當然就是這身寶衣,但這東西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賣的。剩下的就隻有那套結婚禮服了。
胡岩裕從房間裏找出了那套結婚禮服,拎著就出了店房。他哪裏知道,這一走再想回來就難了?
胡岩裕出的店房打聽了當鋪的位置,一連跑了幾家當鋪,都沒有當一個合適的價格。你道為何?
一則是,這種結婚禮服本就非平常穿著的衣物,雖然胡岩裕的禮服料子是上等的,但店家也不好出手,這價格自然就高不到哪裏去了,那年頭有沒有結婚禮服租賃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