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琛頓了頓,開口道,“若是安歌是因為那些事情而感到難受,倒也不必。”

談安歌卻忽然跪下,聲音也隱隱帶上了哭腔,“嬪妾心慕於陛下,雨婉儀雖犯下過錯,但好歹陛下曾經寵愛於她,嬪妾便想……便想……去看看她,但是嬪妾絕沒有要害雨婉儀的意思。”

謝予琛蹲下,溫柔地抬起了談安歌的下巴,“那你告訴朕,你對她說了什麼?”

其實他是很想將談安歌一把擁入懷中的。

可惜他不能。

談安歌努力憋回盈滿眼眶的淚水,“她說,雖然她與司安康有過越矩之舉,卻沒有過實質性行為,她肚子裏的孩子確實是陛下的。而嬪妾……叫她好好活下去。”

“是麼?”謝予琛溫柔地撫了撫她的發絲。

談安歌深吸了一口氣,“嬪妾絕不敢對陛下說半句假話。”

謝予琛繼續問道,“那你為何去見她呢?”

談安歌沉默了一會兒,“一時起意。”卻又忽然改口道,“陛下畢竟曾經也寵愛她了一段時間,嬪妾……隻是想去看看她過得如何。”

謝予琛歎了口氣,暗暗使力扶起了談安歌。

談安歌怯懦道,“陛下不怪罪嬪妾?”

謝予琛勾起唇角,“有什麼好怪罪的?”

怪罪她的自始至終都是謝予望罷了。

就算那天他沒有目睹冷宮裏的場景,他也不會怪罪於談安歌。

——不過是區區雨婉儀罷了。

*

謝予望聽了暗衛的彙報,不由挑眉。

其實他也是有一些懷疑,談安歌此人他不是沒有接觸過。之所以那麼厭惡談安歌,就是因為他覺得她不過是一介無知的後宮婦人,擅長用無辜善良的外表掩飾自己的心機和欲望。不像是他所欣賞的趙宛音,眼中的勃勃野心令人忍不住欣賞。

這次謝予望也懷疑過談安歌隻是單純為了嘲諷她曾經奚落她的人,事實果真如此。

何況,從暗衛的彙報來看,談安歌更害怕失寵。

思及此,謝予望吩咐蘇鴻才道,“去宛貴人那兒。”

*

趙宛音對楚融帝白日會來她這裏感到有些驚異,但她還是裝作很驚喜的樣子迎接了謝予望,“陛下今日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謝予望凝視著她,“宛貴人不歡迎朕?”

趙宛音不由看了看來往的宮人,有些不好意思,“倒也不是。隻是讓陛下看到這副場景,嬪妾有些慚愧。”

謝予望這才想起來宛貴人掌宮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之前姚嬤嬤在旁幫助,最近趙宛音才嚐試接過全部的權力,但還是十分吃力。

謝予望不由沉默。

趙宛音笑了笑,“陛下,掌宮是陛下賜予嬪妾的恩典,但嬪妾無能,實在接不住這掌宮的重要權力。若陛下允許,嬪妾想將這掌宮權力交還給田妃娘娘。”

謝予望歎了口氣,“你能如此想,實為難得。”

趙宛音抿了抿唇,“或許是因為嬪妾沒有什麼追求。對於嬪妾而言,能服侍好陛下,平日裏與柔婉儀娘娘四處走走,已經嬪妾人生中最大的幸事。”

謝予望輕聲道,“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