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誠翻了個白眼,“說等於沒說。”

謝予琛道,“我已經說了我的頭緒,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又不曾開天眼,能夠知道雨婉儀那瞞天過海的奸夫究竟是誰。”

“但我有預感。”施誠道。

“哪裏來的預感?”謝予琛不屑道。

施誠神秘地指了指自己,“屬於男人的第六感。”

謝予琛的表情瞬間扭曲,還欲再張口反駁什麼,宮殿裏麵卻傳來雨婉儀尖利的哭聲,他再次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你該進去了。”

施誠隻覺得頭疼,今日朝堂上剛剛宣布了雨婉儀的父親將作為監督修繕大壩的欽差,不日啟程。方丞相也對這樣的結果十分滿意。再過幾日,雨婉儀的父親就要動身了。本來是一個好消息,誰想雨婉儀竟然在這時候鬧出這種傳聞。

而且,聖上剛剛傳召他,意思也很明顯——他相信雨婉儀,但是這事關皇家臉麵。若確有其事,雨婉儀的父親也會受到牽連。

其實,原本聖上是堅決地相信雨婉儀的。奈何田妃昨日又是求見聖上,今日又是在慈寧宮外長跪不起。雖然田妃與雨婉儀之間的關係微妙,但田妃堅定的表情不似作偽,太後也是看在她拿出的誠意的份上才相信了她。後來,皇上來了,田妃又是一陣磕頭,並且立下毒誓——太後與楚融帝這才不得不相信田妃的話。

雖然後宮人心難測,施誠覺著這次田妃說的倒像是真的。

若沒有一定的底氣,她是無法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然而這次的搜查並不如上一次搜查翊坤宮的時候順利,雨婉儀一聽說楚融帝懷疑自己,便是又哭又鬧,鬧著要見楚融帝。但楚融帝早就吩咐過下人,今夜他要在慈寧宮安歇,不接見任何人。

施誠作揖道,“婉儀娘娘,微臣也是奉命行事。”

雨婉儀仍帶著哭腔,她的雙眼通紅,“那你告訴我,我懷了聖上的孩子,怎麼可能偷人?”

施誠道,“所以,微臣這不是來調查了嗎?”

雨婉儀冷笑一聲,“好一個調查!你搜查我的寢宮,讓我無法安睡。難不成要我像當初的柔婉儀一般?若是我腹中的孩子有個好歹,你該當何罪?”

施誠生硬道,“微臣奉命行事,望娘娘諒解。”

但施誠的心裏卻是忍不住抱怨,雨婉儀拿柔婉儀來說事,但柔婉儀在一切事畢後倒也沒指責過他什麼,甚至有時候在宮中撞見的時候,柔婉儀還主動對施誠打招呼。

見施誠實在是一個撬不動的石頭,雨婉儀隻好握緊拳,“若是什麼也沒搜出來,你該當何罪?”

施誠道,“那微臣也是奉命行事。微臣為陛下辦事,便是要處罰,那也應當是陛下對微臣的處罰。”

雨婉儀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她感到自己的小腹已經開始隱隱作痛,她不得不把怒氣壓下,深呼吸了幾個來回,“你搜罷。我隻有一句話要說——我問心無愧。”

施誠的表情並無出現任何波瀾。這兩年,他也替陛下辦過不少的差事,並不會為雨婉儀一句話轉變自己的態度。

施誠直起身,“謝娘娘配合。婉儀娘娘,冒犯了。”

他朝著自己的部下揮了揮手,禦前侍衛們便魚貫而入,雨婉儀不自覺地咬緊了下唇。

——好一個田妃,等著看吧。

若她這次能夠成功脫身,她便是生拖硬拽也要將田妃總是高高在上的姿態打碎,將她拖入深淵。

直到亥時的時候,這場浩浩蕩蕩的搜查才結束。如施誠所預料的那般,永壽宮裏什麼都沒有搜出來。就算詢問永壽宮的下人,也得到的是否定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