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正當談安歌準備命妙顏調查一下最近前朝後宮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時,妙顏便急匆匆地走來,“娘娘,有大事。”
談安歌連忙傾身道,“快說!”
妙顏道,“現在不是夏天快到了嗎?以前的這時候先皇都會派遣大臣去加固大壩,才能抵禦夏日的漲洪。今年陛下剛剛登基,似乎準備大幹一場——談大人是這麼說的。”
“大幹一場?”談安歌站起身來,“那趙宛音大概率說的就是這件事情了。不過,這種事不是聖上決定的嗎?關我們什麼事?”
“就是因為人選還沒定。”妙顏說道,“聽說,陛下有意在田妃的父親與旁的大臣之間選擇一個作為今年負責的大臣。雖然明麵上還沒提及,但前朝貌似已經因為這件事暗暗爭起來了。”
談安歌道,“我知道了。”
她原本以為田妃生病隻是偶然,但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的。田妃容貌與性情都算上等,之所以是太子側妃,就是因為她的家世並不算得上頂級的,當時還是皇後的太後不肯鬆口。在她看來,太子妃的母家必須要能幫得上謝予望才行。
估計田妃這次生病就是因為如今她父親有意向爭取這次機會,而她身為一個妃位卻執掌著六宮,她想要讓楚融帝放心,這才故意放權。
談安歌不由得唏噓,敢情這後宮之人邁出的每一步都是經過謹慎的思慮。相比之下,她簡直稱得上頭腦簡單了。不過,事前田妃應該也沒有考慮好接手自己手中權力的人選。
如今後宮人數不多,雖然各位妃嬪都有隱隱的傾向,卻不足以形成派係。就算是田妃,也不會將執掌六宮的權力給奉承自己的某位嬪妃,為他人做嫁衣。
而田妃也深知,她能讓楚融帝這麼看重她,便是因為她聽話懂事。她這次主動推薦了由談安歌所推薦的宛貴人,也能讓楚融帝徹底放下心來。就連趙宛音自己都沒想到,田妃的一番考慮最後竟讓她占了便宜。
想通了這點以後,談安歌也明白了趙宛音昨日那番表現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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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想通了這層關係,但實質上這件事與談安歌的關係不大。想必也就是在趙宛音昨日沒有告訴她真相的原因,談安歌甚至還在衡玉的懇求下,經常去田妃所居住的甘泉宮。
卸下了重擔後的田妃眉眼更加溫和,她見到談安歌時,唇角不自覺地微微翹起,“安歌來了。”
“呃……”談安歌後退一步,她看了看謝予琛,“嬪妾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田妃道,“陛下隻是來與我說一些事情。安歌不必在意。”
謝予琛回頭看了談安歌一眼,顯然是默認的意思。
都說後宮女子為爭奪皇帝的寵愛不擇手段,但這一點談安歌在田妃身上完全看不出來,她甚至微微偏過頭去,主動對楚融帝說道,“說起來,陛下應當有一些時日沒有見到柔婉儀了吧?”
謝予琛盯著談安歌,沉聲道,“這些日子朕忙於政務,倒是疏忽了柔婉儀。”
其實,也就幾日沒見罷了。
楚融帝貴為九五之尊,每日處理眾多政務已經是十分吃力了。前段時間他能每日來翊坤宮已是令談安歌驚訝,近幾日他不來,反而讓談安歌舒了一口氣。
談安歌道,“政事重要。嬪妾哪敢耽誤陛下處理政事呀?”
“聽著倒是在說反話。”謝予琛道。
談安歌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罷了。”謝予琛起身,他的視線落在談安歌身上,“朕也不叨擾你們了。若是安歌想念朕,朕晚上抽空去看你。”
談安歌垂眼,“陛下說的哪裏話?嬪妾隻要陛下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這可比陛下來看嬪妾令嬪妾高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