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談夫人的眼神催促之下,談光遠終於開口,“娘娘在宮中發生的事情,微臣都已經知曉。微臣此次被任命為接待東瀛使者的臣子,主要負責東瀛使者的所有事宜。”
談安歌盯著他,“所以呢?”
“東瀛使者雖然抱著與大楚貿易的目的,但卻意圖擾亂大楚,他們知道陛下剛剛登基,根基未穩,便積極挑撥各方勢力。若是陛下在數年之內無法穩固國力,得益的是東瀛。然而,這一切都被微臣識破。微臣效忠於陛下,對各方勢力也十分熟悉。最重要的是,微臣作為負責接待東瀛使臣的臣子,從中協調這件事最適合不過。或許是因此……才連累了娘娘。”
談安歌向後靠去,若有所思,“所以,你破壞了東瀛使臣的陰謀。東瀛使臣想以我作為籌碼來威脅你讓你收手?”
談光遠羞愧地垂下頭,“其實,微臣洞悉了東瀛使臣的陰謀,因此微臣稟報了陛下。沒想到她竟然還是能對你下手。”
“娘娘。”談夫人打斷談光遠,“這件事是阿遠做得不對,還望娘娘寬恕。”
談安歌吐出一口濁氣。既然談光遠這般說,那也不奇怪千穂理為何處處對她不留情了。原本談安歌想著,既然東瀛使者想用她作為威脅談家的籌碼,不應該這般處處不留餘地。原是談光遠一開始就拒絕了人家,這才導致千穂理想要對她下死手。
“兄長做的都是利於大楚的事情,我又怎麼會怪罪兄長呢?”談安歌輕笑。
談光遠驟然抬起頭,眸光閃爍,“安歌……”
“娘娘……”談夫人卻忽然開口,“娘娘可平安無事?”
談安歌笑道,“母親不必擔憂。”
看到談夫人眼中的擔憂這才消散了一些,談安歌心中不覺湧上一陣暖流。
果然,不管在什麼情況下,母親都是最關心女兒的存在。
談光遠歎道,“這件事情確實是微臣對不住娘娘。微臣立功心切,不該忽視娘娘……”
“好了。”談安歌懶得聽這些套話,“我雖然身處後宮,但卻也是大楚的子民。兄長既是為了大楚著想,那我斷然沒有怪罪兄長的道理。隻是,兄長以後也要多考慮考慮我。你便是讓人遞話給妙顏,我也能夠及時知道情況。”
談光遠看著眼前得體大方的女子,突然感覺到曾經總愛跟在自己屁股後麵,跟自己鬥嘴的小姑娘早就成長起來了。她並沒有如所有人所期望的那樣永遠做談府那個嬌氣的姑娘,而是真正地長大了。
“微臣知曉了。”談光遠垂下雙眸。
“沒關係。”談安歌露出微笑,正打算與談光遠達成和解。
畢竟談大人年齡漸漸大了,她能夠指望的也隻有自己的這位前途一片光明的親兄長了。
“好了。”談夫人責怪地瞪了談光遠一眼,“這次的事情,娘娘不必體諒他。你妹妹在宮中本來就不容易,好不容易指望你幫襯一些,你倒好——眼看著妹妹出事,倒也狠得下心來不管。”
談夫人漸漸露出了真實的脾性。談安歌忍不住笑了起來。
談光遠知道談夫人的厲害,從前談夫人就更加偏愛談安歌一些,更別提這次確實是他做得不對。
談夫人道,“其實,自從娘娘進宮後,臣婦便在後悔。宮中不比談府自在,娘娘定會不適應的。娘娘也知道的,原本娘娘本來就不該進宮的……若是娘娘真的有了個三長兩短……”
談安歌無奈地打斷她,“母親,你整天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我在宮中很好。”
談光遠歎了一口氣,“自從你入宮以後,母親便總在胡思亂想。當初,我們都沒想過你會入宮為妃。那時陛下要選太子妃,父親也為你拒了。沒想到,兜兜轉轉,娘娘竟然還是入了宮。”
談安歌隻道,“我得父親與母親庇佑,如今為自己家做些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