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赫連禎是刻意為了讓秦靈音看到這一幕,以此踐踏秦靈音的自尊麼?秦靈音慌亂中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玉簪上的流蘇晃動著,拍到秦靈音的發髻上,秦靈音扯著嘴笑,笑的肯定很難看,秦靈音今日這一身裝扮,原來是為了印證什麼叫自取其辱....
流水無意笑落花,怎料是,催了心肝,望斷愁腸,如今唯有情難死。
“本王在同你說話,你聽不到麼?還是……你傷心了,吃醋了?”
赫連禎並沒有來到她麵前,反倒自然的重新回到他的軟塌上橫臥著撥弄著他的指甲一臉的心不在焉,秦靈音想看的表情,心心念念以為能在赫連禎臉上看出來的表情,不該是現在眼前這般模樣。
“為何娶我?既然你並非真心待我,為何要上門提親,又說些好聽的話哄騙於我?”
“你說呢?”他嘲諷的反問一句,抬起頭迎上秦靈音黯然的目光。
秦靈音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隻是不太透徹,或者不敢相信隻看見他微笑著起身,依舊是溫文爾雅,仿佛方才在榻上與美人飲酒作樂的人不是他,他總是有這個本事,笑著給秦靈音一刀,還能讓秦靈音為他找借口;他總是有這個本事,把不可行的歪理說的頭頭是道說給秦靈音聽,還能裝作若無其事,叫秦靈音覺得錯的人是自己而非他所為。
一開始秦靈音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贏得他的歡心,後來.....卻是在自以為得到了之後被真相傷得體無完膚,卻還要被逼著看著他依舊毫發無損。
是她錯了.....
秦聽韻的目光漸漸黯淡了下去,低著頭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來,不再看向赫連禎
“我竟糊塗了,以為你是什麼好人,以為你會對我付諸真心。怪我把你看的太簡單了些,是我不對,竟忘了你是王爺堂堂的大盛三親王殿下,你貪圖新鮮美色而我就不過是其中一個,彼時我還算是新人,你對我也不錯,後來我就變成了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你總不肯放我離去卻也不願對我多好。你還期待著有朝一日能夠弄死秦聽韻,好讓我做成嫡女,好讓你借借東風,我說的對麼?”
“你問我對麼?這叫本王如何回答你。我不是早跟你說了,好奇心是最要不得的,你偏不聽,外頭的人一個個出來攔住你,你就該有自知之明知道今日、你若是進來就會發生不好的事,別告訴本王你沒有察覺到。
是你非要一意孤行,才會如此,我也不必瞞你。我當然不是為了你這個人才去求親的,我貴為一國的親王什麼樣的女子還不是任由我來挑選,可我偏偏選中你,你不也是如此從許多人中選上了本王,好讓我成為你跨越嫡出之分的門檻,既是如此你我之間有什麼區別可言?
你每日做做好人演演戲,裝的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實則背地裏卻能狠心到殺死自己的親弟弟,還試圖謀害你的長姐秦聽韻,我說的對麼?而我呢不過是做了一個王爺都會做的,我花天酒地也好,想要篡奪皇位也罷,都是在順其自然,我也將腐爛的一麵隱藏好不給你看到,是你自己偏要做這些沒頭沒腦的事的,不能怪我。”
赫連禎說話的語氣也是在陳述事實,的確沒錯,可是他怎麼可以輕易就將秦靈音為他所做的一切都給輕易抹去了呢?難道因為他們找到彼此是因為同樣心懷不軌,就能證明秦靈音沒有為赫連禎付出過真心麼?若要這樣說,那他也太不公平了。
“你不說話本王也不會以為你很無辜,你向來都喜歡扮演純良的模樣,但那並非是你,哪怕你的眼神確實能讓人輕易就心軟下去,可本王不信你,就由不得你在此出做出楚楚可憐的樣子。你明明知道不是你救了我,卻還能還恬不知恥的向我承認的那種勇氣去了哪裏?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在你冒名頂替的那一刻你就該預想到今日!”
不好說不好受,仿佛唯有用不字才能體現出此刻無奈摻雜著驚恐的複雜情緒,身體裏一麵在想著據理力爭又一麵因著自己的過錯想到了退卻。
赫連禎坐著的姿勢猶如看戲般愜意,而當秦靈音自己終於認識到他在看的就是她這場戲時,她便再也無法故作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