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準了方向準備一步步逃過去,韓冬卻像是看出來了我的心思一般攔住了我。
“你喜歡那隻鬼?”他問,聲音很冷。
我覺得我要是敢點頭,他就會把我的頭削了。為了保命,我搖了搖頭。
他身上的煞氣頓時沒那麼重了,看來我賭對了,他不喜歡活人跟鬼糾纏上。
他忽然掏出來一把小匕首,交給了我:“趁著那隻鬼不注意的時候,將匕首刺進他的胸口!殺了他,你就可以擺脫他了。”
我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他的臉卻一下黑了:“你不願意殺他?!”那語氣明顯是在發怒。
我怕他惱羞成怒現在就殺了我,趕忙搖頭扯謊道:“我膽小……不敢殺人……”
“他不是人,他是鬼!”他大聲衝我強調著。
我能感覺的他對陰靈有著很強的敵意,可是他自己是行屍,也不是活人啊。
可是我還是不想去接。
他以為是我害怕,又道:“你是活人,懷了他的孩子,那隻鬼對你不會有戒心。殺了他,我幫你除去肚子裏的鬼胎,你就能過正常人的日子了!”
有了寶寶,認識了冷墨淵,正常人的日子,似乎也對我沒那麼有吸引力了。
然而,在韓冬的眼神威脅之下,我還是接過了那把匕首。
那把匕首非常的涼,但是遠比不上冷墨淵身上的溫度。我握著,問道:“那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他點頭,讓我開了一條路。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一步步走出了那群鬼的包圍圈。
身後,傳來長毛和耳釘的不解:“東哥,為什麼不吃掉她肚子裏的鬼胎?”
“你懂什麼!”韓冬嗬斥了他一句,又在背後囑咐我:“一定殺了他!”
我身子僵了僵,怕露出破綻,轉身朝他揮了揮匕首,假裝自己聽到了。
我可沒答應他!
一步步走出了教學區,我幾乎是捂著肚子一路狂奔回宿舍的!一直到宿舍,確定沒人跟著我後,我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一低頭,卻發現那柄匕首還在我手上。由於太緊張,我一路都沒想起扔掉它了。
我將它隨手放在了桌上,想著等明天天亮了就去扔掉。這麼危險的東西,我才不要放在身邊呢。
第二天下樓去吃早飯的時候,一個人莫名其妙坐在了我的對麵。一抬頭,居然是韓冬。
“殺了嗎?”他低聲問我。
我下意識的搖頭,他不快皺眉,我忙解釋道:“他昨晚沒來!”
韓冬仍舊有些不快:“想辦法讓他來!殺了他!”
他這咬牙切齒的恨意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來……”我覺得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韓冬惱怒,拽著我的手臂將我拉了起來。
“你放開我!你幹什麼!喂!”我掙紮著,力氣卻遠比不上他,被他一路帶到了學校工科院的一個倉庫。
他將我關了進去,在倉庫中央劃下了一道陣法。這陣法我見過,是招鬼陣!
他該不會是想召喚冷墨淵吧?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畫好了陣法,一把扯過我的手,劃破了我的手指,將我的血滴在了陣法之中。
頓時,陣法泛起紅色的光芒。韓冬的手上,再次出現了那把他昨晚塞給我的匕首。
“一會兒我去吸引他的注意力,你趁他不備殺了他!往胸口捅!那裏是他的內丹所在!”他低聲囑咐著。
我想要拒絕,可是他根本就不給我這個機會,將我定在了原處。
冷墨淵的氣息從陣法之中傳出來,韓冬的神色愈發凝重起來。黑色的身影才出現在陣法之上,韓冬便朝著那身影攻去。
冷墨淵輕而易舉的躲開了他的攻擊,閃身來到我身邊:“你沒事吧?”
他皺眉來拉起了我的手,將手腕上被韓冬割破的傷口愈合了。
我搖了搖頭,冷墨淵好奇的瞧著我手上的匕首,疑惑道:“這匕首你哪來的?怎麼有點眼熟……”
我正要解釋,韓冬再次朝著冷墨淵的背後衝來。
“小心!”我驚呼,冷墨淵擁著我快速閃開了,讓韓冬撲了個空。
他轉身,韓冬望著他的臉一愣:“怎麼是你……”
冷墨淵掃了眼他,反問道:“怎麼不能是本座?你又是誰?”
“本座?”韓冬厭惡又迷茫的重複了一句,問:“你和冷墨寒是什麼關係!別想說謊!他和瞳瞳結婚那天,我看見你是他的伴郎!”
“那是我哥,怎麼了?”冷墨淵坦然承認,他對韓冬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你是冷墨淵了……”韓冬愕然。
“廢話!本座不是,難不成你是?”
韓冬的臉色一下子菜了,怒聲質問我:“你不是說孩子是一個叫玄澤的麼!怎麼會是冷墨淵的!”
一道淩厲的眼神看向了我。
冷墨淵的臉頓時比鍋底還黑,一字一頓的問我:“孩子是玄澤的?”
“不是……”該死的韓冬!為什麼要提這個!不知道冷墨淵心眼小麼!
“不是?”冷墨淵挑眉,又掃了眼韓冬,“那他怎麼說是?”
“我那是為了保命……”我覺得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冷墨淵的眉頭再次揚了揚,似乎是覺得難得揪到我的小辮子了,抓著不放:“為了保命就胡說?張口就說孩子不是本座的了?你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了?”
他這是在報複我前段日子冷落他!
“孩子是不是你自己感受不出麼!”我也有些惱怒,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當時要敢說孩子是冷墨淵的,韓冬鐵定殺了我們母女!
“那你也不能說是南宮玄澤那孫子的!”
“白依依還說是她的孩子是你的呢!”
頓時,倉庫一下子安靜了下去。冷墨淵那得理不饒人的神情慢慢退下去,變作了尷尬與歉疚。
“對不起……”
“我想要離開這裏。”我也不想再提起這件事了。
冷墨淵抬手解了我的定身術,兩人正要往倉庫外走去,韓冬再次趁機想要偷襲冷墨淵。
冷墨淵揮袖卷起一道鬼氣掀翻了他,有些不耐煩與不快的轉身,語氣卻帶著三分詫異:“姬氏秘法……”他細細打量著韓冬,“本座想起來了,你是那晚進攻城隍廟的那具行屍!說!你怎麼會和姬氏有關係!”
“要你管!”韓冬怒斥。
冷墨淵一道威壓壓過去,韓冬頓時一個狗啃泥摔在了地上。
“本座才懶得管,隻是姬紫瞳那個女人著實討厭!斬草還是要除根的好!”冷墨淵怒道。
韓冬的臉上閃過一道擔憂:“你知道紫瞳的情況?”
姬紫瞳又是誰?怎麼和慕紫瞳的名字那麼像?
冷墨淵瞧著他臉上的擔憂不像是假的,笑了:“知道啊。”
“她怎麼樣了!在哪裏?”
“死了。”冷墨淵輕描淡寫的說著,見韓冬的表情痛苦起來,他更是滿意:“死在怨鬼峽,被那裏的怨鬼分食掉了,一丁點魂魄都沒留下。”
他越說越開心,“那女人想要害我大嫂和小侄子,死有餘辜!你……你叫什麼名字?”
韓冬處在痛苦之中,沒有能回答他。我輕聲告訴了冷墨淵他的名字。
冷墨淵笑的更開心了:“原來是你呀!”
“你認識?”我詫異。
“不認識。聽白焰說過,一個暗戀我大嫂的活人罷了。姬氏秘術,是姬紫瞳教你的吧?”冷墨淵的威壓加劇了不少,讓韓冬動彈不得。
“你說,我要是把你交給我大哥,我哥會怎麼弄死你呢?”冷墨淵笑問。
韓冬狠狠剜了他一眼,瞥見我,又怒道:“你們兄弟就隻會找活人麼!瞳瞳懷鬼胎,如今這個女人也一樣!你們就隻會欺負活人麼!”
冷墨淵抬手扇了他一巴掌,鄭重聲明道:“首先,我大嫂懷孕那是自願的。她和大哥早就結婚了,有孩子那是正常的!第二,老子欺負活人要你管!”
韓冬被氣得夠嗆,冷墨淵瞧著他不順眼:“算了,帶你去冥界也是浪費我冥界的地方。白焰都不待見你呢。”
他正思索著,我手上忘記丟掉的匕首卻是抖了一下。我一驚,那匕首居然自己跑出去直接朝著冷墨淵的胸口紮了進去!
那匕首很快整個都沒入了冷墨淵的胸膛,他麵容痛苦的扭曲起來,鬼氣一下子渙散,我著急了:“冷墨淵!”
威壓在同一時間消失,韓冬笑著從地上站起來。望著被我扶住的冷墨淵,他得意道:“我倒要看看,冷墨寒知道你死了,會是什麼表情!他搶走了瞳瞳,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墨寒沒有搶走我。”
驀然,一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慕紫瞳和白焰從一邊走過來,韓冬震驚在了原地。
白焰狠狠瞪了眼韓冬,跑到了我身邊,擔憂道:“二叔……”
“你快來看看冷墨淵!”我忙朝慕紫瞳道。
慕紫瞳掃了眼我們這裏,神色淡然:“放心,他命大死不了。”
可是冷墨淵還是沒有半點好轉的樣子,就連白焰給他施治愈術都沒有任何作用。
我再次焦急起來,可是慕紫瞳卻淡定的很。
她望著韓冬,很是不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們為什麼分手,你比誰都清楚。”
韓冬的臉色閃過一道愧疚,麵對著慕紫瞳,卻是無話可說。
白焰給冷墨淵療傷療了半天,似乎是看出來了什麼門道,收起治愈術,跑到了慕紫瞳身邊。
他瞪著韓冬,不快道:“媽媽,我可以殺他嗎?以前就好不喜歡他了!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就不喜歡他!他幫著那個壞女人要害媽媽呢!”
慕紫瞳抱起了白焰,示意他不要衝動:“他的事,就讓審判司去頭疼吧。”
“瞳瞳!”韓冬錯愕,沒想到慕紫瞳這麼果斷。
“韓冬,你僥幸成了行屍,可以躲過陰司輪回。如果我是你,當年姬紫瞳消失後,就不該再出現在我們麵前。如今,你卻還想要算計墨淵。你該慶幸墨寒不在,不然,你的下場不會比姬紫瞳好!”
冷墨淵忽然不滿的撇了撇嘴:“大嫂就是不如大哥親!”
我一愣,他這模樣根本就不像是重傷的樣子。我低頭,冷墨淵立刻換上了那副痛苦無比的神色,抓著我的手臂倒在我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