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兩位太醫麵色一白，本就跪在地上的身子巴不得貼著地麵。
“臣惶恐，診斷出的脈象與魏太醫的一致！”
“臣醫術不精，結果也是……喜脈。”
喜脈兩個字帶著別樣的黑色幽默的諷刺感，但在場人除了感受到驚悚，再無其他。
就連燕卿卿，也震驚於此。
她見韓不周走上前，搭在赫連城的手腕上，細細屏息。
四周氣氛凝固異常，不知多了多久，韓不周收回手，冷眼看向李平：“陛下這肚子，是什麼時候開始大起來的？”
李平忙道：“約莫從半年前開始的，禦史大夫那裏，有陛下每日的詳細情況，殿下可要觀上一觀？”
韓不周擺手：“不必了，去給我請薑家人入宮來。”
此話一出，在場人皆麵麵相覷。
薑家，那不是十多年前便已經被趕出西周了麼？
薑家是巫蠱世家，難不成，陛下這詭異的脈象是因為中了蠱？
如此便更不能去‘請’薑家了，這不相當於對薑家豎白旗了麼！
“殿下，薑家人早已經不再西周了……”
“人在榮親王府，派人去請，立刻。”
韓不周冷聲命令，李平一個哆嗦，踉蹌著去差小黃門前去榮親王府。
待到李平的背影出了寢殿，韓不周睨了下場下淡淡啟唇：“都退下吧。”
眾人喜聞樂見，一哄而散，速度之快，令燕卿卿咋舌。
“陛下，是真的中了蠱？”她走到韓不周身邊，輕輕握著他的手掌。
不出所料，他五指緊緊抱合在一起，力度之大，幾乎要將指節捏碎，燕卿卿輕輕按著他的手指，將他手掌撐開，掌心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冰涼。
她與他五指交握，自然熟稔。
韓不周氣息逐漸平穩，那雙琥珀色瞳孔裏的洶湧也漸漸寧息下來。
“目前還不能確定，不過我擄了他們的聖女，他們對他下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是這樣的，韓不周擄來薑家聖女，本就是為了激怒薑家人，也相當於是正式宣戰。
隻不過，他從沒想過，薑家會對赫連城出手。
韓不周心煩意亂，他有足夠的自信去應付薑家的手段，但連累到赫連城是他絕對不想發生的。
他不想欠赫連城任何。
丁點也不行。
“是你擄了薑家聖女？”燕卿卿驚聲道。
她沉默了會兒，還是將那日與嘉陽在禦水閣的對話告知韓不周。
韓不周聞言，眉梢一挑：“她要你拿聖女交換？”
燕卿卿點點頭：“恩，是這樣的，他們是不是知道聖女是你擄走的，認為我是最有可能說服你放了聖女的人，所以才提這個條件的？”
不是沒有可能。
韓不周對她毫無底線，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因此，薑家人將希冀寄托在她身上也是情理之中。
但如果真是這樣，薑家人為何還要對西周君主動手？
燕卿卿想通了一點，卻銜接不上全部，她深思之際，韓不周冷哼一聲：“倒算聰明，知道從你這裏入手，既然他們想要回聖女，那還給他們便是，隻是還是不是以前那個薑家聖女，我可就不能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