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並非中毒,也並非病重,她是中了蠱。”
“蠱?”
燕卿卿驚聲重複,她探究的目光在燕元期麵上流連,每一眼都在說著,他怎麼會知道?
似是知道她的懷疑,燕元期緩緩道:“太妃的情況,我曾見過。”
燕元期將他早間年在西周所親眼見到的經曆講述了一遍,並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道:“這是我當時從西周帶回來的藥,西周幾乎家家戶戶都備有一份,以防不測。”
按照燕元期的說法,西周多擅巫蠱之術,因此每家都有這麼個傳統,備上一瓶藥,防止在被人下蠱之後,騰出一段時間來求生。
也就是說,先暫時將蠱毒壓製,好有足夠的時間來找解決方法。
燕元期當時覺得稀奇,也便問當地的百姓買了一瓶,作為收藏,沒想到,此時派上了用場。
“我剛從書房出來,便聽說了太妃的情況,當時便想到了是中蠱的反應,便帶著這藥過來了。”
燕元期說著,將那瓷瓶塞進燕卿卿手裏。
燕卿卿低眉,看著掌心裏圓潤的瓷瓶,心下微微一動。
西周多巫蠱這一點,她曾聽陸堯提起過,但具體她沒有去過西周,並不了解。
而且,燕元期早間年並不受高宗待見,故此經常遊曆各國,增長自己的見識與經驗也的確不假,他曾去過西周也不足為奇。
分明是挑不出毛病的說法,可她心內始終有道坎兒,她不敢輕易的相信任何人了。
“西周的蠱術,為何會在我大燕皇宮內出現?”
燕卿卿攥著瓷瓶,盯著燕元期的眼睛問道。
燕元期跟著沉下麵色,他意有所指:“能出入我大燕皇宮的,什麼人都有,興許是不注意讓哪個宵小溜進來了。”
他這句話倒是提醒了燕卿卿,韓不周便是出生西周,他對西周的這些蠱術,應當有所了解吧?
“皇兄說曾見過同母後一樣的情況,那這蠱該如何解?”
“要下蠱之人的心頭血。”
燕元期解釋道:“西周的蠱都是由個養蠱人的血飼養而成,而心頭血曆來都有精元之血一稱,養蠱人的精元之血可解他手下萬蠱。”
也就是說,若是想救明成皇後,就得找到下蠱之人是誰了?
既是被人下了蠱,那她去燕穿門的這段時間裏,一定有人出入過坤寧宮。
燕卿卿回身,冷下眉眼:“所有人,到院子裏,聽候排查。”
燕元期在其身後,微微斂下的眸子裏,精光一閃,轉瞬即逝。
他見她將所有宮人召集到院子裏,挨個審問,在她問到其中一個宮人時,那宮人撲通一聲跪下。
“公主饒命,奴婢不知道雍王會帶著蠱蟲進坤寧宮,奴婢真的不知道他會害太妃,公主饒命!”
當‘雍王’兩個字跳入耳朵裏時,燕卿卿眼皮子一跳,但奇怪的,心內竟然沒有過多情緒。
她餘光中,燕元期身形筆直,如一截青竹般端正。
一線念頭逐漸在腦海中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