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蛇洞裏沾了一身的蛇腥味兒,難聞的要命。
“那四殿下可否找到出去的路?”她問。
尉遲柯燎聳了聳肩:“試試吧。”
他說著尋了個方向走著,卻步伐緩慢,刻意在等她。
燕卿卿跟的緊湊,生怕再像跟丟妝十娘那樣,跟丟他。
“十四公主為何會在此?”
前方傳來尉遲柯燎的發問,她抿了抿唇:“此時說來話長。”
“方正這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時間倒成了最富有的東西,十四公主不妨說來聽聽?”
燕卿卿轉念一想,沉默著走也是走,倒不如說說話,轉移下注意力,好過她此刻被腥味熏得頭疼的好。
於是清了清嗓子,將她如何被怪物似的綠眼人攻擊,又被妝十娘救下,可沒想到妝十娘擺了她一道,將她推入蛇洞的經曆說了一遍。
她用詞平緩,似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絲毫不讓人覺得,經曆了層層凶險的人,是麵前這平淡闡述的小女子。
尉遲柯燎放慢了腳步,與她並肩,側眸時,便能看到她好看的側臉。
不同於平日裏的柔和,與黑暗重疊的側影硬是生出一絲堅毅與倔強。
很難想象到,這樣一副瘦弱的身板,幾經生死,輾轉後,還能這般雲淡風輕。
尉遲柯燎眸光一動,他道:“公主如何確定推你的人是那妝十娘?”
燕卿卿從袖口掏出一個月牙白色的被保存的很好的荷包,在他麵前晃道:“我在掉下洞前,手忙腳亂下瞎抓的,這荷包我曾在妝十娘身上見過。”
妝十娘總是一襲紅衣,腰上卻掛著顏色跳躍的月牙色荷包,便格外顯眼。
她一早便說過,她記憶力不錯,看過的東西,便基本不會忘記。
尉遲柯燎盯著那荷包眯起眸子,藍色的瞳孔被擠壓出一線淩光,一閃即逝。
“我猜,妝十娘應當是那些刑部逃出來的死刑犯的頭目。”
燕卿卿猜測著,赫連柯燎挑眉:“為何這麼說?”
“太巧了,她出事時,正是刑部死刑犯逃出時,而燕穿門作亂的正是京師那群死刑犯,她又剛好出現在這裏,她說是救了我,但渾身卻沒有一處傷痕,你沒見過那些綠眼人,他們根本不像人類攻擊,那樣莽的攻勢下,就算她功夫再好,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就算是青一,也受了好幾處傷。
妝十娘隻是輕功了得,她身手比不得青一,就算僥幸逃脫,也不該如此幹淨。
怪不得她醒來見妝十娘時,便覺得有說不出的怪異,此時想來,原來怪在這裏。
她發髻太完好了,一絲不苟,衣衫整齊的像剛熨過一般,渾身上下別說是傷痕,就連絲泥漬都看不到。
百密一疏,妝十娘定也沒想到,這一點小細節,竟出賣了她。
燕卿卿長呼一口氣,將荷包重新收起,歎息道:“說起來,是我的疏忽導致她受傷,也不知陸堯會不會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