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意思,當真沒意思。
高宗頓覺無趣之際,有宮人前來彙報。
“稟報陛下,藏書閣救下了,隻是盈珍閣是失火點,火勢從那裏起,火舌凶猛,幾乎一瞬便盈珍閣給吞噬了,不過其餘十二閣,基本無損傷。”
盈珍閣,是他從藏書閣內另外專程辟出來的閣樓,裏麵盡是他喜愛的,珍藏的書畫,今日毀於一場大火,宛如燒盡了他這麼多年以來所有的心血。
一瞬間,巨大的空虛感襲上心頭,竟如油盡燈枯,整個人都沒了力氣。
高宗自喉嚨裏吐出口濁氣,後一股腥甜湧上,噗的一聲,一口黑血噴出,人轟然倒下。
離得最近的燕武期反應最快,連忙穩住高宗身形,看去時,高宗已然昏迷。
一時間,坤寧宮內所有人神色巨變,亂作一團。
“陛下,陛下!”
明成皇後與婕妃同時撲上去,兩人一左一右,從燕武期手中接過高宗身子,煞白的臉上滿是驚恐。
燕卿卿心中一驚,厲喝道:“快傳禦醫!”
坤寧宮內無比混亂,高宗昏倒的消息猶如穿堂風,順勢傳遍了紫禁城的每個角落。
手忙腳亂的眾人間,燕卿卿於殿前看著這一切,內心一股預感滕然而上。
大燕的氣數,不,應當說是高宗的氣數,應當快絕了。
似乎是為了證實她的猜想,禦醫的診斷令她的一顆心不斷下沉。
高宗的身體已經走到了盡頭,時日,不多了。
此診斷一出,婕妃與明成皇後唰唰落淚,唯有燕卿卿眉頭緊擰。
不對,這太快了!
前世的高宗至少還有將近一年的時日可活,為何當下重病昏迷?
腦中有什麼快要出來,就像藏在雲彩裏的風箏,雲被風吹開時,差一點便要露出廬山真麵目,卻忽的斷了線,風箏越飛越遠,再也尋不到丁點蹤跡。
她懊惱的攥拳,看眼下哭喪的氣氛更是礙眼。
不免淩厲的出聲:“都別哭了,父皇還沒駕崩呢!”
這若是擱在平常,定是忤言逆行的典範,是要被懲戒的。
可現在眾人卻被這一聲喝喚回了理智,皆抽噎著止了哭聲,倉倉皇皇的擦拭著眼淚,低聲哽咽。
所有人都沉浸在高宗突發重病的悲愴裏,燕卿卿算是清明的那一個,其次便是燕武期。
他方從震驚中回神,對於高宗的昏迷,他更多的是驚訝。
是的,好好的人,怎得說病就病了?
皇室裏生存的燕武期,有著一種近乎變態的直覺,他盯著燕卿卿,這個他以前從未注意過的十四妹妹,虎眸裏一閃而過的深沉。
察覺到他的目光,燕卿卿看過來,唇邊掀起一抹譏諷的笑。
“三皇兄使得一手好兵法,這一招金蟬脫殼使得可真漂亮,隻是將兵法用到自家人身上,三皇兄可有慚愧過?”
燕武期警鈴大作,他就道,為何本來完美的一招借刀殺人,卻沒有發揮預計中的效果,這也就罷了,還差點將自己給折了進去。
原來,症結出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