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平日裏都見千雀不離身的帶著這枚耳環,可見珍愛,但而今耳環掉了卻不見她尋。”拾翠皺著眉低聲嘀咕。
燕卿卿聽到這裏,唇線基本持平,整個人周身氣息冷的嚇人。
察覺到自家主子的情緒轉變,拾翠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她低聲問著靳嬤嬤:“嬤嬤,這耳環怎麼了?”
靳嬤嬤暗歎一聲:“王家馬場走水了,這耳環是在附近發現的。”
“王家馬場,那不是公主準備爭回來用以還債的鋪子嗎?”拾翠低呼一句,反應過來後瞬間噤了聲。
燕卿卿怒意爬上眉梢,她冷笑一聲:“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咱們這位大姑娘真真厲害的很啊!”
“嬤嬤,幫我去打聽一些事。”她話鋒一轉,一番交代靳嬤嬤。
靳嬤嬤眼神從惑然到了然,她鄭重點頭:“公主放心,老奴定給公主帶來滿意的結果。”
“咱們的小姑毀了我補外債的路,怎麼能不付出些代價呢。”
燕卿卿輕飄飄扔下句話,不慌不忙的讓拾翠收拾床鋪,安然睡下。
她本不願將事情做的那麼絕,但裴弱水將她逼到這一步,她自然也不會任人宰割。
當燕卿卿院子內燭火熄滅時,不遠處貓著腰的身影悄悄折返。
“她睡下了。”
千雀拂去發梢略帶寒意的露珠,輕聲傳達著訊息。
裴弱水霍然站起身子,聲音都不自覺揚高:“她睡下了?她怎麼會睡下呢?”
當她知道燕卿卿打算用王家馬場填補將軍府外債時,便已經下定決心毀了它。
吩咐千雀去放火時,裴弱水已經做好了看燕卿卿失態的笑話,可如今得到的結果卻是,她睡下了?
這叫她怎麼能舒心?!
裴弱水皺著眉頭,心思紛亂的很,她倏地看向千雀,狐疑的眼神盯得後者一身冷汗。
“是不是你做的事出了什麼紕漏被她發現了?”她開始懷疑。
如果不是這個解釋,那她燕卿卿憑什麼高枕無憂?!
千雀瞬間白了臉,失神的跪在地上:“小姐,我……”
裴弱水見她猶豫,一顆心頓時下滑到穀底,她冷著臉厲聲質問:“說,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
“小姐饒命,奴婢……奴婢弄丟了一支耳環!”
啪——
裴弱水麵色劇變,猛地一掌甩過去,千雀頓時被掀翻在地上,半邊臉頃刻腫起,她無暇顧及傷勢,連翻帶滾的爬起,抱著裴弱水的裙角哀嚎:“小姐,小姐我不是有意的!”
裴弱水狠狠一腳將其踹開,語氣狠戾:
“沒用的東西,就因為你的疏漏,她燕卿卿已經懷疑到我頭上了!”
千雀不敢再爬上前,隻瑟縮成一團,伏在地麵上,整個人抖的不成樣子。
裴弱水不再看她,隻一對柳眉淩厲成利箭,她盯著燕卿卿所在的方向,心中化開濃濃的不安。
燕卿卿一定知道了馬場那把火是她動的手腳,可她為什麼不來興師問罪呢?
本該笑看燕卿卿失眠的夜,裴弱水卻灼心的毫無睡意,她氣急敗壞,轉身又踢了千雀一腳。
“滾!”
千雀登時逃一般的爬出房間。
新月依舊清亮,照著比鄰的兩個院子。
有人沉睡,有人睜眼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