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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論的話聲隨著秋風卷入蘇瀚墨的耳道,那原本紋絲不動的眼瞼,驟然一顫,猛然睜開。
那冷凝的眸子已結成玄冰,似乎終年不化。
她,終究是和他在一起嗎?自己的死,對她而言就這麼快被淡忘了?
還是,她從來就沒有記得過自己?
心,忽然猛地一痛。蘇瀚墨抬起手捂住胸口,想要壓製住那股暴怒而難過的氣息,卻終究沒有做到。
“噗”的一聲,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殷虹的鮮血灑了滿地,將那青石板也染成了血玉一般。
腦海裏不斷的回響起丫鬟們討論的話語,眼前也不斷浮現出蘇映月和金蘇常歡、藍蘇賢、南宮梟穹在一起的親密畫麵。
放在胸口的手一點點握緊,指甲也已深陷入掌心,蘇瀚墨卻絲毫也不感覺到痛。
若是身體的痛可以減輕心裏的痛,那麼,他願粉骨碎身!
向來霸道的他,迫不得已的退隱幕後已是難以接受,還得將自己的女人拱手讓給別人,眼睜睜看著她和別人在一起!
可惡的病魔!
“啊!”蘇瀚墨仰頭大叫,全身開始痛苦的抽搐起來。
“瀚墨!”雲川飛身而來,看到痛苦的他,手中的下酒菜猛然落地。
蘇瀚墨痛苦的一拳擊在石桌上,“砰”的一聲,石桌應聲而碎,那骨節分明的手瞬間流淌出刺眼的鮮血。
雲川連忙上前扶住他,“王爺!冷靜!”
“啊!放開我!”蘇瀚墨一把推開他,又發狂般的用手去擊打身邊的樹木。
雲川“砰”的一聲倒在地上,疼痛讓他皺眉齜牙。
再抬起頭時,一顆顆大樹已經攔腰而斷,整個院子一片狼藉,枯黃的樹葉漫天飛舞,受驚的鳥群振翅高飛。
而蘇瀚墨倒在地上,難受的翻來覆去,雙手緊緊的環抱住自己,那手,卻已經是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瀚墨!”雲川擔憂的起身,連忙掠到他跟前,將他扶起來往房間走去。
蘇瀚墨被折磨的滿頭是汗,全身不斷的掙紮,卻使命的咬住唇,他不想再傷雲川,他必須得忍住……
“王爺!你不要再自己折磨自己了!”雲川心痛的扶著他,將他放到床上,拿出布條準備替他包紮。
“出去!”冷硬的兩個人駭然飄了出來,猶如命令般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雲川頓了頓,不再上前,而是轉身,緩緩走出屋子。
每次他病發時,都不希望任何人看到,所以對於他的語氣,雲川也並沒有在意。
輕輕的將門關上,看著門縫間越來越模糊的蘇瀚墨身姿,雲川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待門完全關上,雲川才轉身,片刻的沉思後,他腳尖輕點,飛身至庭頂,大手一揮,十二金祭便飛身而來。
“雲川,瀚墨的病,又犯了嗎?”沈長鞭擔憂而心疼的擰眉。
雲川深思著點頭,“嗯。這幾天來,王爺都沒發作過,我本以為他好了……沒想到……”
“那怎麼辦?”沈長鞭等人都一臉的困惑。
“剛才我在市集聽到傳聞,巫罕國可能有治愈瀚墨病症的靈丹,你們前往巫罕國一趟,我留下照顧他就好。”雲川說道。
沈長鞭皺眉,“傳聞?可靠嗎?”
“不知,但是有一絲希望,就不應該放棄。”雲川斬釘截鐵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