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秋初,但是卻猶如寒冬臘月一般。
蘇映月再次在冰棺前蹲下,伸手摸著冰棺,本以為還有他的餘溫,觸手的,卻是極致的冰冷。
嗬……蘇映月一陣冷笑,自己真實愚蠢,他死了,是屍體,怎麼會有溫度?就算是活人,玄冰的冷氣也會將那溫度掩蓋下去。
感覺到身後氣息的波動,蘇映月緩緩閉上眼睛,語氣寒凝的開口:“出去!”
金蘇常歡本來還想上前,卻被她沉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語氣凍住了,不得不停住了腳步。
“出去!”蘇映月再次重複道,不想再看他一眼,哪怕他如此的幫助自己。
原來在愛情麵前,友情都是遜色的!
“映月,是我殺了他!他有什麼好?”金蘇常歡看著她的背影,不解的皺起眉頭,“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他能給你的,我能給,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
“出去!”蘇映月雙手緊握成拳頭,緊抿的唇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自己真的怕他再說下去,就會真的控製不住的和他出手。
“你告訴我!他到底有什麼好?”向來狂妄的金蘇常歡怎麼可能輕易離開,聽到她憤怒的話語,更是不甘心。
一個飛身上前,握住她的手臂便將她提了起來,逼迫她凝視他的眸子。
蘇映月猛地睜開眸子,清瀝的眸中瞬間迸射出一道肅殺的殘冷,猶如埋藏在雪地裏千年的針,咬牙道:“你不要逼我!”
“我隻想知道為什麼!”金蘇常歡毫不畏懼她的目光,不死心的繼續問著。
“那我便讓你死得明白!”蘇映月冷冷一勾嘴角,目光如炬的盯著他,言簡意賅的說道:“愛一個人,不是占有,是看她幸福!”
金蘇常歡眉心猛然一蹙,那句話如同雷電般從頭頂劈刀腳尖,又傳至心底。
愛一個人,不是占有?而是看她幸福?
“你不配愛!”蘇映月嘴角勾起一抹殘冷的殺意,一把取下頭頂的簪子,朝著他便直直刺去。
金蘇常歡也不閃躲,隻是看著那簪子一點點靠近,銳利的簪尖發出刺眼的針芒,腦海裏還在回想著她的話,他真的不配愛嗎?
蘇映月並沒有想到他不會閃躲,簪子毫無阻攔的便刺進了他的胸膛。
驚愕,不解,蘇映月手不禁發抖,不可置信的後退,他為什麼不躲?為什麼不躲?
感覺到鑽心的疼痛感,金蘇常歡猛然回過神來,“不!我沒有錯!就算再來一次,我也會殺了他!凡是跟我搶女人的人,都得死!”
“你是惡魔!惡魔!”蘇映月原本的愧疚也被憤怒所取代,連退了幾步,痛心的凝視眼前的金蘇常歡。
之前和他相處的那種自由輕鬆感都已經蕩然無存,剩下的,隻有壓抑,壓迫,以及一種霸道的被占有感。
這樣的人,自己怎麼和他成為了朋友?
“我不是!我不是!”看到她那般無情而決絕的目光,他在裏麵沒有看到一丁點的留戀,恍如陌生人一般,金蘇常歡隻覺得無法接受,飛身便離開了冰窖。
蘇映月看著那抹紅影消失在視野裏,瞬間無力的蹲坐在地上。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自己以後該怎麼辦?
不知道在冰窖待了多久,蘇映月隻覺得很累,靠在冰棺旁,不知不覺的沉沉睡去。
整個皇宮似乎一下子開雲見日,所有的人都慶幸一切陰謀得以揭穿。而皇宮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卻似乎依舊氤氳著烏雲。
寶藍色錦衣的男子坐在躺椅上,一點點的晃動著,雙目微閉,似乎無比的悠閑,隻是那微皺的眉心,卻昭示著他並不如人所見的那般怡然。
黑衣人飛身而來,站到他身前稟告:“主子,事情已經處理好了!蘇映月等人都以為紫蘇凝譽就是真正的幕後主謀,也把他當做了替罪羔羊。”
“既然如此,便暫時不要輕舉妄動。讓她好好悠然幾天。”這在他的意料之中,黑衣人辦事,他向來放心,所以連眼睫毛也沒有眨一下。
“主子。現在他們並不知道還有威脅,我覺得我們更應該趁勝出擊。”黑衣人建議道。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錦衣男子緩緩睜開眸子,帶著幾分憂鬱的看向高空。
秋高氣爽,風輕雲淡,視野一片廣闊,卻讓人不由得感覺到幾分寂寥。
黑衣人不懂,隻能皺起眉。
“現在多事之秋,什麼動亂都隻是傷其皮毛,得有一個萬全之策,徹底毀其根骨!不然你想步紫蘇凝譽的後塵?”錦衣男子淡淡的看向他。
黑衣人這才明白過來,一臉崇拜的低下頭去,“主子真是深思熟慮。”
“好好觀察,不要忘記了十二金祭的動靜。”錦衣男子叮囑道。
“是!”黑衣人慎重的點頭。
這無人可見的小院,忽然灑進了火紅的夕陽,看起來有幾分的殘豔而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