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箬勳罵道:“虧得王上對你委以重任,想著你能為西戎國立下一番功業,想不到你竟如此敵我不分、是非不分!”
怡賢笑道:“箬勳此言差矣!你以為王兄當真是對我委以重任麼,他那樣多疑的一個人,何時真正重用過誰?他明明知道我武藝不精、無心戰事,隻喜歡與天下風流才俊品詩論畫,可他呢,卻偏偏讓我殺上前線,若非我識時務,此番早成了刀下亡魂!箬勳,你可要想想清楚,若是你今日戰死,他蕭沐禹可會為你惋惜絲毫?”
箬勳當下大怒,喝道:“我箬勳的人生裏,從沒有投降二字!”他一揮手,對左右數百城門上的守將道:“放箭……”
霎時間,城樓上的羽箭如雨點一般向下射去,古岑涯從容不迫,大喝一聲:“擺陣……”兵士們便迅速舉著鐵盾,擺好了陣列,那些羽箭遇到鐵盾,一支支都落在了地上。
第一波攻勢之後,古岑涯緊握時機,高舉長劍,道:“攻城……”
左右的星魂與常頜,皆率領自己的一隊人馬,分開向左肆城的城門攻去,箬勳在城門之上,像是下了必死的決心,臉色倒顯得鎮定起來。
一攻一守,雙方雖然是實力懸殊,但也僵持了將近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左肆城這座通往西戎國王城的必經之城,終於被攻破。箬勳身負重傷,隻留得最後一口氣趕往王城送信。
古岑涯率兵乘勝追擊,一路幾乎是毫無阻擋,然而當他來到王城之下,他徹底的驚呆了,隻見城門之上,一抹白色的身影高高的吊起,那黑色的長發在蒼勁的寒風之中淩亂地飄搖,是她嗎?天,是她嗎?
他的心突然像是被誰挖走了,空空落落的,已經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還能做些什麼呢?踏遍西戎國,為的不就是她嗎?若是沒有她,那他做這些又還有什麼意義?
常頜也十分擔憂,道:“蕭沐禹怎麼忍心這樣對待鬱璃姑娘?他……”
“她死了嗎?”這時候,星魂卻冷不丁地在旁邊說道,說實話,當他看到這一幕,他的心裏有些震驚,也有些難受,這就是當初落雲穀那個不諳世事的女子嗎?為什麼她竟走到了這一步?
古岑涯恨恨地說道:“若是她死了,我要整個西戎國來陪葬。”
一旁的怡賢連忙道:“不可能不可能,蕭沐禹是絕不會這樣輕易地讓她死掉的,若是我沒有猜錯,他應該是想用這女子作為籌碼,要知道,這可是他慣用的伎倆。”
古岑涯的一張臉陰沉得想要殺人,然而王城之上,卻並沒有看見守城的主將,也沒有看見蕭沐禹,隻有鬱璃一人,她那樣無力地低垂著腦袋,像一個稻草人一般,在古岑涯的心裏劃來劃去,他已經痛到麻木了,這個女人,為什麼當初不能聽他的話,不能跟他走?
而此時的城樓上,精致的房間內,蕭沐禹的臉也並沒有比古岑涯好看到哪裏去,他怒氣衝衝地質問繆羽:“為什麼,為什麼不經過我的允許,為什麼這樣對她?”
繆羽毫不退讓,道:“王上,這一切都是鬱璃姑娘心甘情願的,她說她要救你!”
繆羽輕輕地笑了起來,“隻是,這個女人到現在為止,都還不知道她要救你,就必須讓古岑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