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菡花在他們的腳邊蔓延,明日是否會下雪?今日還沒有人知道……
這一夜,皇宮中宴請蕭沐禹與南宮徹的宴會繼續進行,然而鬱璃卻沒有出席,古岑涯也沒有勉強,甚至有些高興,畢竟在他看來,鬱璃已經不再關心蕭沐禹是否是真正的暗隕。他笑自己太過於在乎,竟然在接到蕭沐禹到訪的消息時,是那樣的擔心,擔心鬱璃因為蕭沐禹的到來,再一次不顧一切的以為這就是昔日的暗隕。
戌時剛過,鬱璃用完了晚膳,獨自坐在寅坤宮的廊下,身前擺著一張精致的小桌,上麵插著臘梅,暖著香茗。
她淡淡地望著遠處,腦海中不由得想起昨夜蕭沐禹所說的那些話,她沒有想到蕭沐禹真的就是暗隕,她曾以為或許他們之間隻是有某些聯係,也或許他們什麼聯係也沒有,隻是外形相像,然而,當他在她麵前脫下麵具,世界仿佛一瞬間凝固了,他就是暗隕,是那個說要一輩子照顧她,不讓她受一丁點苦的暗隕。
她太驚訝太高興了,她不止一次地向上蒼祈禱過,祈禱暗隕沒有死,一切都隻是她的一場夢,她沒有親眼看見過暗隕落下最後一口氣,更沒有親眼看見暗隕的身體化為虛無,所以,她允許自己這樣祈禱,允許自己這樣期待,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的祈禱、她的期待都變成了現實,暗隕又一次回來了,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麵前。
他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的,就像是在落雲穀,當她最傷心難過的時候,他出現了;當她被古岑涯捆綁在廣場示眾,他出現了;當她想要離開落雲穀,他也出現了。
現在,她又一次無路可去,又一次逃不開躲不掉,隻能在這又高又深的皇宮中渾渾噩噩度日如年,他來了,他一定是感受到了,所以來帶她走。
鬱璃想到這裏,一顆心再也抑製不住,她幾乎流下眼淚,原諒她的自私吧,她顧不得這樣做會給蕭沐禹帶來什麼,這一刻,她隻想走,隻想離開,她明白,也隻有蕭沐禹可以帶她離開。
她站起身,向外麵走去,然而立刻就有宮女太監跟過來,古岑涯已經下了命令,沒有人陪同,她無法出這寅坤宮。
鬱璃一笑,轉身道:“你們不用跟著了,我隻是出去走走。”
一個宮女有些為難地說道:“皇上……皇上有令,奴婢……不能抗旨啊。”
鬱璃頓了頓,走到宮女們身邊,道:“抗旨?你們是怕受罰麼?可是……我現在隻想一個人出去,若是你們跟著,我必定不高興,你們可知道,對待那些讓我不高興的人,皇上會怎麼做?”
“這……”眾人啞口無言,誰不知道皇上寵鬱璃已經寵到天上去了,若是誰敢讓她不高興,那不是找死嗎?唉,若是抗旨讓她出去一個人散散心,回來得早的話皇上根本不會發現,回來晚了,鬱璃也定會為他們開解,倒不一定會受罰,這樣一比較,還是先抗旨比較明智。
鬱璃見這群人都自動讓在了一邊,自然明白他們已經做出了選擇,心裏不由得暗暗對他們說對不起,但是事已至此,她還能顧得上嗎?於是,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