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璃輕語:“我有些不舒服,讓我回去吧。”
古岑涯佯裝看著宴席之上的熱鬧,隨意地問:“你當真不願見他?我以為他的出現你會高興,當初在戈燁城,你似乎可以不顧一切隻為了見他,璃兒,難道你現在已經不好奇?不好奇這個男人是不是你曾經的暗隕……”
“別說了!”她冷冷打斷,然後不顧古岑涯眼中的怒火,執著地站了起來。
她看見那銀質麵具下麵的雙眸露出了一絲驚慌與擔憂,然而,她越過了他,快步向外麵走去。
“啊……”
或許是走得太快,她竟沒有注意到自己撞上了人,額頭一陣發疼,不待她抬起頭,那人已經笑了,“怎麼是你?撞疼了麼?”
溫暖的手覆上了她的額頭,她迅速躲開,這才看清來人竟然是南宮徹,而在他身邊,是優瞳。
她錯愕地看著麵前的兩個人,一個是蒼狼國君上,一個是鳳焰朝的長公主,她想要跪地行禮,優瞳卻拉住了她。
麵紗依舊罩著她的臉,她與那個人一樣,始終都不願讓人看見自己的真麵目麼?
優瞳對她,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敵意,她幾乎有些同情鬱璃,也許,她比她當年還要慘。
最起碼,傷害她優瞳的,不是她最愛的人。
優瞳解開自己的鬥篷,披在她的肩上,道:“這麼冷的天,皇上怎麼讓你穿得這樣單薄?”
鬱璃愣了愣,隨即說道:“方才是穿了鬥篷的,隻是走得急,出來時忘記穿上了。”
南宮徹笑道:“你不是這樣迷糊的人啊,怎麼,裏麵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古岑涯又為難你?要果真是,我替你報仇去……”
“不,沒有。”鬱璃搖頭,她看著南宮徹,或許現在的他,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
南宮徹又問:“宴會才開始,你怎麼就出來了?不行,我不讓你回去,走,進去我給你講個好玩的事……”
鬱璃推辭,道:“我身子有些不舒服,隻能失陪了,那禦花園中甚暖,你們快進去吧,鬱璃告辭。”
說罷,鬱璃匆匆而去。
南宮徹有些摸不著頭腦,道:“這鬱璃如今與我怎麼這樣生疏?難道是……”
他看了一眼優瞳,道:“難道是你在我身邊,她吃醋了?”
“你少自作多情了!”優瞳白了他一眼,心裏卻是替古岑涯難過,看見鬱璃這幅模樣,定然是沒有放開之前的事情,她的皇弟又要受苦了。
星夜,古岑涯尚在勤政殿批閱奏折,那些奏折無非是反對立鬱璃為後一事,令他看一折,眉頭就緊蹙幾分。
而鬱璃這時候卻沒有在寅坤宮,她一個人走在禦花園內,其實晚宴的時候她已經看見,這裏盛開著大片大片的紫菡花,古岑涯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才能讓這江南的紫菡花在帝都的冬季盛開呢?
可是,她除了驚訝,竟然沒有一丁點的感動,她甚至在冷笑,古岑涯,你剝奪了我所有的幸福和快樂之後,要用這一片紫菡花來彌補一切嗎?
冷笑尚在嘴角,一回過身,笑卻僵在臉上。
她麵前站著的人,竟然是蕭沐禹。
她怔怔地看著他,忘了要去問他為何這個時辰還在宮裏,也忘了要去問他想要做什麼。
她隻是看著他,許久之後,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