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兵不動?”常頜與星魂皆是大驚,現在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常頜那邊最少也有征西大軍原部的三萬大軍,如何說按兵不動?
古岑涯頓了頓,道:“薑永彬是東方敬的舊部,若是帝都這邊一旦動亂,第一個要召回的人,便是薑永彬,到時候,常頜正好與薑永彬一同班師進入帝都,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妙計!”常頜讚道,突然又似想起了什麼,緩緩道:“我曾經是征西大軍的右將軍,東方敬就算是召回薑永彬,也必不可能召回我。”
星魂暗中也點了點頭,這的確是關鍵所在。
沒想到古岑涯卻搖了搖頭,道:“我自有辦法暗中協助,而且,到時候回到帝都的,隻能是你常頜,而沒有薑永彬。”
星魂與常頜都望著古岑涯,他們跟隨古岑涯行軍打仗多年,見過他無數次的機智謀算,但這一次,他們還是免不了心生崇拜。
天空中的皎月漸漸淡了下去,星魂與常頜秘密出了將軍府,連鸞嬉閣最後點著的那盞燈,也滅了。
古岑涯就那樣坐在黑暗中,望著這死一般寂靜的府邸。
沒有她,在哪裏,他竟都覺得無趣,覺得寂寥。
明日,她該回來了吧?她會回來嗎?
無數的設問,卻沒有答案。
直到清晨,鸞嬉閣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陽光灑在他疲倦的身軀上,他竟又一次坐在這裏,睡著了。
容管家心疼地說道:“將軍怎麼在這裏歇下了?如今雖是盛夏,但夜晚還是有些涼意的。”
古岑涯坐直了身子,懶懶地說道:“無礙,叫人進來伺候洗嗽吧。”
容管家走出門外,對外麵的丫鬟招呼了一聲,隨即又走進屋子,道:“今日是太子妃回門的日子,想必不出一個時辰,車馬就會過來。府中一應的東西物件都備齊了,午宴也正在準備……”
“那麼早備下作甚?”古岑涯一邊洗著手臉,一邊賭氣似地,說道:“她如今已經是太子妃,尋常人家的禮節,她大可不必遵守。”
容管家笑了起來,道:“將軍這話就差了,咱們小姐雖然已經貴為太子妃,可畢竟是將軍的親妹妹……”
話說到這裏,卻猛然看見古岑涯一臉陰沉,容管家訕訕地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當真是為難他了,上回他說鬱璃姑娘到底不是將軍的親妹妹,也叫古岑涯狠狠瞪了一眼,如今說是親妹妹,想不到也沒得到個好下場。
容管家行了個禮,找了個由頭出去了。
一個時辰之後,府外響起了迎接太子妃儀仗的鞭炮之聲,一個小廝大聲喊道:“太子妃駕到……”
古岑涯端坐於大廳之中,竟一動也不動,直到容管家著實忍不住了,才提醒道:“將軍,該起身迎接了……”
豈料古岑涯麵色平靜,依舊慢慢地飲茶,似笑非笑地說道:“怎麼隻聽聞太子妃駕到,卻不曾聽說太子殿下?”
他在高興麼?在慶幸麼?的確,他最不願意看見的,便是鬱璃與東方上虞一同出現在他的麵前。
容管家尷尬地站在古岑涯身前,沒有古岑涯的吩咐,他也不敢貿然前去迎接。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流了下來,天啦,就算太子殿下沒有來,僅僅是得罪太子妃,也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