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東方敬有些不讚成,道:“丞相嚴重了,古岑涯不過是有些年輕氣盛,況且他立有戰功,此時又被我們奪去了軍權,總也要安撫人心不是?”
“我看這古岑涯心機頗重,若是有朝一日,他煽動造反,彼時陛下可有對策?”許政眸光幽暗,他畢竟是老謀深算,懂得如何挑撥君臣關係。
誰知東方敬卻不吃他那一套,笑道:“古岑涯若要造反,何必等到今日?”
“可是……”
不待許政說完,東方敬已經更好了衣裳,他拍拍許政的肩膀,道:“丞相之女朕也時刻放在心上,他日若有上好人選,必給許小姐配一個賢良佳婿。”
說罷,東方敬對小曾子道:“朕昨兒個已經派人擬好了旨意,你速去將軍府傳旨。”
“是,陛下!”
見小曾子匆匆出了禦書房,東方敬也不再管一旁的許政,對兩側道:“來人,擺駕延年宮。”
延年宮是東方敬為一幫子方士設置的宮殿,裏麵常年煉丹,爐火不斷,如今,那裏也成了東方敬最常去的地方。
許政默默搖了搖頭,獨自一人出了宮。
小曾子來到大將軍府,這是他短短一個月內,第二次來大將軍府內宣旨,並且宣的都是賜婚之旨。
在容管家的帶領下,他喜氣洋洋地走進府內,隻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這整個府邸中,除了他小曾子一個人滿心歡喜以外,並無一個人激動高興。
而且,與上一次宣旨相比,這一次更是出奇。
因為,宣旨的對象,並不在府中。
大廳裏跪了一地,小曾子又不好發作,畢竟眼前的古岑涯可不是他敢得罪的。
小曾子清了清喉嚨,捧著聖旨大聲念了一遍,末了,問:“大將軍,這聖旨,是您來接呢,還是?”
古岑涯麵色清冷,沉默許久,並未答話。
小曾子又像上一次那樣,陷入了離奇的不合常理的尷尬之中。
好在這時候外麵響起一聲清越的聲音:“這旨,當然是由我古鬱璃來接……”
她走進來,在古岑涯震驚又略帶受傷的眸光中,跪倒在地,雙手抬起,道:“民女古鬱璃接旨。”
小曾子這才笑了,將一卷聖旨放入鬱璃手中,隨即攙起鬱璃,道:“太子妃快快請起,受奴才一拜……”
他笑得諂媚,笑得誇張,然而鬱璃不管,她隻是淡笑道:“公公請起。”
她笑得那樣自然,仿佛她手裏拿著的這卷聖旨,正是她期待已久的一般。
而這樣的笑容,卻像利刀一般,劃傷了古岑涯的雙眼。他站起身,什麼也沒說,賭氣一般,進了他的鸞嬉閣。
大婚的日期越來越近,大將軍府也開始漸漸地張燈結彩起來,府中變得熱鬧,時常聽見容管家吩咐下人的聲音……
“這燈籠掛高一點,掛高一點喜慶……”
“這請帖怎麼不是描金的?不是吩咐過,要龍鳳齋的請帖?快快去換!”
“墜兒,你這丫頭,抱著一大匹紅綢做什麼?”這時候,容管家看見墜兒走進府中,便攔住問道。
墜兒一臉笑意,道:“我聽珠兒講,小姐這兩日似乎心情好了很多,昨日竟吩咐去買紅綢,說要自己做喜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