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間,玉纖失神地對眾人道:“這暖香院有鬱璃一天,我等姐妹便別再指望能有出頭的日子。”
眾人一驚,這樣的話她們可以想,卻是不敢說的。
“怎麼不在暖香院了?我以為你會喜歡那個地方的。”夜色朦朧,鬱璃隨著南宮徹在戈燁城中閑逛。
南宮徹側過臉看了看她,道:“沒錯,我是很喜歡那裏,你也很喜歡,不是嗎?”
鬱璃淡淡一笑,這男人還真是會耍嘴皮子。
“笑什麼?”南宮徹湊近她,“該不會你真的很喜歡那裏吧?那我們回去便是,回去繼續喝酒。”
說著,南宮徹還真的要拉鬱璃回去。
鬱璃連忙抽出自己的手,下巴一楊,道:“你這人好不講理,方才要出來的人不是你麼?”
南宮徹一雙星眸定定地看著麵前的女子,許久才問道:“你為什麼會在征西大營?”
鬱璃一歎,道:“這你得去問古岑涯啊!”
“他逼你?”南宮徹驚呼。
鬱璃不由得心中一酸,逼?這個詞已經好久沒有出現在她的腦海裏了,從一開始的反抗,到現在她竟然已經慢慢習慣。
她反問:“你呢?你又是誰?為什麼那麼大膽,明知道古岑涯不許,你還要與我來往?”
南宮徹倔強地扯了扯嘴角,道:“我南宮徹要做的事情,誰人敢阻止?鬱璃,你想繼續這樣生活嗎?你有沒有想過離開?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的……”
“不!我不想!”鬱璃斷然拒絕,她的心突然揪了起來,錯,犯一次就夠了,她再也不要殃及他人。若是當初暗隕不是為了幫她逃走,他又怎會遭受那樣的禍端?
南宮徹卻是不解,問:“難道你愛古岑涯?”
鬱璃又是一驚,喃喃自語:“我對他的感情究竟是什麼,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了,是恨、是怨、還是同情?”
如果沒猜錯的話,真正痛苦的人正是古岑涯,隻是她至今沒有弄明白,他所背負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南宮徹明媚地笑了笑,說:“算了,不想這些了,我在戈燁城大概還有三天的時間,這三天,讓我陪你去醉心客棧,可好?”
“你?”鬱璃看了看他,道:“古岑涯會答應嗎?”
“我會叫他答應的!”南宮徹堅定地說道。
鬱璃沒有再說什麼,常頜經昨日之事,怕是許久不能緩過來。若是古岑涯真能答應南宮徹,對自己而言,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也不知南宮徹究竟使用了什麼方法,最終古岑涯十分不情願地答應了讓他陪鬱璃去醉心客棧,當然,隻有三天。
醉心客棧西苑的樓閣上,一張上好紅木的小圓桌,官雲戟與南宮徹分別坐在圓桌的兩邊,不過眼睛皆是注視著下麵賞心亭中的彈琴女子,今日她彈奏的是《胡笳十八拍》,與上一次的《漁樵問答》相比,這《胡笳十八拍》委婉悲傷,撕裂肝腸,令在場的每一位都沉迷於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鬱璃彈奏完畢,步履輕靈地走上樓,對官雲戟道:“怎麼樣?這一曲可還算過得去?”
官雲戟一笑,道:“縱然你琴藝絕妙,也無法贏得這綠綺琴。”
“是麼?”鬱璃亦是露出少見的笑容,“我知道這十大名譜如今隻有八部在民間流傳,你是算準了我湊不齊另外兩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