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頜的神態明顯沒有古岑涯輕鬆坦然,畫絹於他而言,是陌生而又特別的,暖香院的女子,隻有畫絹與他最為生疏,不過,他竟不知是為何,總覺得這女子是有故事的,她有她難言的苦衷。
所以那夜在操練場旁邊相遇,他說,他要去找她。
他曾試圖多了解一點她,或許,他可以知道她曾經有過怎樣的故事,因而也就可以知道,她的舞姿裏麵為何總含有一絲隱隱的憂傷。
隻是不曾想,他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畫絹,你究竟是被誰人所殺?是否與殺害蕭沐禹的,同為一人?
古岑涯走近常頜,道:“如今畫絹死了,暖香院更是嫌疑重大,你留下來,徹底盤查,今夜出現在宴會上與沒有出現在宴會上的人,都要一一交代清楚!”
“是。”常頜點頭應道。
古岑涯匆匆離開了房間,香鸞和玉纖也隨之下了樓,這房間裏麵,除了兩名看守的士兵,就隻剩下了常頜。
他蹲下身子,伸出自己的左手,慢慢覆上了她的雙眼。
安息吧,畫絹。
常頜在心裏這樣說著,他渾身冰冷,好像隱隱有種東西正在離他遠去,而這遠去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暗夜,九匹駿馬疾馳而過,駿馬上的人,一色披著白色的鬥篷,唯有最前麵的男子,他身著白衣,披著一頂腥紅色的鬥篷。
“王上,已經離開青嵐城很久了,還需要繼續趕路嗎?”旁邊的男人問道。
蕭沐禹哈哈一笑,道:“料想現在古岑涯已經知道被擒之人不是蕭沐禹了吧,隻可惜事到如今,他後悔也晚了。”
“王上當真是高明,若不是這招金蟬脫殼,王上要想離開青嵐城,恐怕沒有這麼容易……”
“唰……”一陣風聲掃過,蕭沐禹的劍竟然一下刺進了說話之人的身體。
“王上……”那人捂住胸口,一雙眼睛驚愕地看著蕭沐禹。
蕭沐禹一把抽回自己的劍,無比冷靜地看著那人從馬上倒了下去,他輕輕一笑,道:“在我西戎國境內,我蕭沐禹要想去哪裏便去哪裏,如何不容易?”
“王上,這……”另一個男子看著倒地的同僚,似乎有些不忍。
蕭沐禹擦了擦劍上的鮮血,對男子道:“戎柯,將他的屍體拖到旁邊的密林,不要泄露了我們的行蹤。”
名喚戎柯的男子應了一聲,隨即下馬。
然而,就在這時,密林裏卻傳來一陣刺耳的笑聲,笑聲尖細,一聽便是個女子。
果然,下一秒一名紫衫女子便從空中一躍而下,她衣衫飄揚,宛若暗夜幽靈。
這人不是別人,竟是繆羽。緊隨她身後的,還有六個黑衣男子,都是祭花閣最後僅剩的精英,其中,自然有箬勳。
“蕭沐禹,想不要你也有今天啊!”繆羽笑道,她笑得媚,卻又邪氣畢露。
蕭沐禹冷然看著麵前陌生的女人,問:“你是誰?”
“我?”女子再一次笑了,這一次,她的笑聲充滿了憤怒,“你滅了祭花閣,難道竟不知祭花閣的閣主是誰麼?”
“祭花閣閣主?”蕭沐禹心中一陣憤然,祭花閣閣主不是已經被他派去的人殺了嗎?怎麼這會兒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他派去的那幫蠢貨沒有完成任務,竟弄虛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