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鸞見鬱璃這般神情,心中不禁一怔,暗想:畢竟是右將軍的女人,瞧瞧那架子,倒不像是軍妓,像是位千金小姐了!
想歸想,香鸞表麵上卻沒有一點異常,指了指身旁的女人,道:“這位是畫絹,在這裏也算是老資曆了,往後每日的辰時到午時,她會來教你琴曲舞蹈,你看可行?”
鬱璃點了點頭,道:“全憑香鸞姐姐吩咐。”
香鸞又笑了笑,說:“除了上午必須的訓練,下午我會讓玉纖分派女工給你,不知你是否會女工?若是不會,我再派個人來教教你。”
鬱璃雖然不是多心之人,但看香鸞的言語中沒有半點真切,倒話裏話外都帶著一絲不屑,便也猜出這香鸞對她隻是在做表麵功夫。
不過盡管如此,鬱璃也不在乎,她淡淡地說道:“鬱璃在女工方麵不甚精湛,不過也勉強過得去,若是些裁剪刺繡的活兒,應該能夠應付。”
“這就好!”香鸞點了點頭,對畫絹道:“你領她去後院,今日就教她舞蹈吧。”
說完,香鸞小碎步走了出去。
畫絹看了一眼鬱璃,臉上並無過多的表情,隻是生硬地說道:“你換件輕便點的衣裳,隨我到後院來吧。”
說完,畫絹便徑自開了門,默默地在門外候著。
鬱璃自幼飽讀詩書,又習得蕭笛琴瑟,但是舞蹈這門技藝,她卻是從未沾手。此時說要去學習舞蹈,她竟半點摸不著頭腦。
換好衣服隨著畫絹來到後院,才發現這後院原是片梅林,此時梅花未開,僅有一片蕭條光禿之感。
這場地上,此時並無旁人,除了鬱璃與畫絹外,僅有美翠獨坐於一台古琴旁邊。相傳這古琴原本隻有五弦,周文王為了悼念他死去的兒子伯邑考增加了一根弦,後來武王伐紂時,為了增加士氣又增了一根弦,因此也稱作“文武七弦琴”。
七弦琴恰恰是鬱璃最愛把玩的樂器,當年在鬱府之時,鬱浩錦曾寵溺地對她說:璃兒的琴彈得這樣好,日後爹爹必定尋得那綠綺琴當作禮物送與你……
“發什麼呆,還不快準備練習!”正當鬱璃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時,畫絹突然一聲冷喝,她扭頭對美翠道:“今日就彈那曲《鳳求凰》!”
冷翠應了一聲,絲毫不敢怠慢。畫絹在這暖香院中,雖不是最美的,但因為舞跳得好,所以個個都得巴結她,希望能從她那裏學來一招半式,好將來用在自己的身上。
不待鬱璃反應過來,隻聽琴聲已經響起,畫絹似乎已經忘記了身旁的一切,水袖一揚便在場中央舞動起來,她時而躍起,時而旋轉,恍若一隻翩然的粉蝶,隻是……她的眉頭,卻是從始至終,一直緊蹙!
她在難過什麼?鬱璃不禁在心中問著。
然而,沒有人會給予她答案。
不多時,一曲終結,畫絹竟然臉不紅氣不喘,平靜地走到鬱璃身邊,問道:“你可看清了?”
鬱璃怔了怔,隨即搖了搖頭。
畫絹生氣道:“你沒看清?那你方才在幹什麼?你究竟學還是不學?”
一旁的美翠連忙起身道:“她不學有什麼打緊,畫絹,不如你教教我,剛才那一支舞蹈的動作我已經記得差不多,你看看我跳的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