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著走著,蘇暖打算進電梯到醫院樓下的大廳裏晃蕩一圈兒,結果蘇暖卻在電梯打開的時候,看到裏麵的人,臉上懶散的表情一緊,有些發怔地盯著電梯裏的人、
景睿朝著電梯裏看了看,不知道蘇暖為什麼突然之間這樣,低聲問道:“小嫂子,怎麼了?快上電梯啊!”
看著電梯裏的人走出來,景睿邊催促著蘇暖,人就要上去,結果蘇暖拉住他,視線望著景睿說道:
“突然想起來大廳可能有點冷,我就不下去了,你自己下去吧,給我買杯奶茶回來。我在這兒等著你。”
景睿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直覺她不對勁兒,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
“快點!我要香芋味道的奶茶。”
在蘇暖的催促下,景睿隻好應了一聲,隻身一個人走進了電梯。
而就在電梯合上的那一刻,蘇暖轉身,看著剛剛出了電梯的那個小身影,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那個小小的身影,她是有過一麵之緣的。
甚至她現在的所有處境,她的人生,都是為了這個孩子而起。
沒錯,是那個孩子,錢俊峰的兒子,當年差點因為她丟了性命,她卻為了他而失去一切的孩子。
對錢峻峰,對王敏,對這個孩子,她充滿了怨恨。
盡管知道,連帶著將這個孩子怨恨上,是一件太殃及池魚的事情。
說到底,當年這個未出生的孩子,也是被王敏利用的一個工具而已。
但是如果不是他,也不會有現在的她,讓她無限極地對一個親生父親失望透頂。
同樣是一個父親,她就一定得為了這個孩子割掉一顆腎……
對他們,她又怎麼能喜歡的起來,哪怕一丁點都不行。
可是剛剛在電梯裏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她是驚訝的。
他們兩個人的視線曾經交彙在一起過,但是那個孩子似乎不記得她了,也或者沒有認出她來。
但是她卻記得,驚訝的是,那個孩子的變化太大,之前還很壯實的身子,現在瘦的不成樣子,兒童病服在他的身上顯得很大,走起路來一飄一瓢的,盡顯單薄。
一張小臉蒼白毫無血色,嘴唇泛白,一雙眼睛下是再明顯不過的黑眼圈和眼袋。
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行屍走肉一般,完全沒有一點生機。
那樣子,在走廊上走著,都有大人對他退避三舍,有被嚇到的。
她知道他生了病,可是沒想到,一場腎衰竭來的居然如此之快,那就像是一個索命的鬼魂寄宿在人的身體裏,從裏到外一點點啃噬著人的精氣。
她不知道跟著他是想要做什麼,最起碼,沒有想過錢峻峰和王敏因為這個孩子發愁心疼無助憔悴的樣子,沒有想過幸災樂禍,更沒有想過要把這個孩子怎麼樣……
就隻是下意識地跟著,也許她想知道他的病房在哪裏,或者他剛剛自己一個人去幹了什麼。
沒有意義,她也不知道。
一直走在前麵的孩子突然在一個通道口停下,站在那裏,看著通道裏麵,一動不動,不知道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