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說到最後,似乎不隻是跟眼前的寶貝兒子說了,仿佛像是在喃喃自語,表情充滿了憤恨和陰狠。
“媽媽,我不想死……”
十歲的孩子,早已經知曉了死亡到底意味著什麼,對死亡的恐懼也早已經在心裏成型。
似乎就是所有生物的本能一樣,排斥死亡是骨子裏與生俱來的東西、
“傻孩子,你要相信媽媽,媽媽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恩。那媽媽……我現在很想去廁所……”
“好好好,我們去廁所!”
鬆開緊緊抱著孩子的懷抱,王敏帶著他去了病房裏的衛生間。
一直等到孩子玩遊戲玩累了,睡著了,錢峻峰才到醫院。
就算是熟睡中的孩子,兩隻浮腫的眼睛還是泛著青色,小臉蛋上除卻眼角的青色,枯白的膚色看著讓錢峻峰心疼極了。
王敏蹭到他身邊,拉著他的手繼續輕聲問道:
“那死丫頭是不是不同意?”
錢峻峰皺著眉頭,從病床邊緣站了起來,冷冷地瞥了一眼王敏、。
王敏的臉色有些不自在,收回視線,沒敢再去看錢峻峰。
“現在是我們需要求她,你張嘴一個死丫頭,閉嘴一個死丫頭,你覺得合適?”
王敏撇了撇嘴,錢峻峰雖然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但是看他這麼冷靜,甚至現在心情一點都不怎麼好的態度,她也知道結果了、
“那怎麼辦?現在隻有那個死……”
錢峻峰瞪著她,王敏的話頓了頓,“隻有她了,如果她不同意,我們壯壯怎麼辦?”
王敏泫然欲泣地盯著躺在病床上的孩子,越看越是心疼。
錢峻峰臉上的憤怒也漸漸消失,一點點浮上濃濃的心疼、
“我會再去求求她……”
“就隻知道求求求,你覺得有用嗎?我看她巴不得我們都死了,怎麼可能還要答應給壯壯捐腎?!”
她的情緒有點激動,知道這完全不是一個好辦法、
錢峻峰走到窗邊的沙發上坐下,苦惱地用手搓了搓臉,然後抬頭看著王敏,道:“那你說,除了求她,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王敏不說話了。
錢峻峰說的對,除了求那個死丫頭,他們不可能讓蘇暖心甘情願地著答應給壯壯割下一個腎來給他。
錢峻峰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深深地長呼吸了一口,“那個孩子心不至於那麼硬,畢竟是一條人命……她隻是在怨恨我當年對她和她母親那麼狠心……”
王敏咬了咬牙,“隻是當年的事情,她都不可能答應……再怎麼求不還是一個結果?”
錢峻峰看了她一眼,伸手捏了捏眉心,“如果你是蘇暖,你也不會管這種事情的對嗎?”
“這還用說嗎?!想想你當年拿著鏡框差點把她打死,我看著都怕好嗎?!都說虎毒不食子,你倒好,自己的女兒都能下那麼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