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握著手機,冷沉著臉從床上坐了起來,房間裏開著空調,但是光著腳著地,腳心還是涼的、
冰涼。
可是她還是沒有穿鞋,光著腳踏過昨晚她和許君與睡過的地鋪,走到同樣是昨晚留下深刻印象的落地窗前站定。
整個房間的每個角落似乎都有讓她臉紅心跳的回憶,可是現在,她一點旖旎的想法都沒有、
所有的心情,都被電話那段的聲音給摧毀的煙消雲散。
“暖暖……你還在嗎?”
錢峻峰充滿乞求的聲音響著,聽在蘇暖的耳朵裏,格外的刺耳。
這副口氣,做給誰看?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電話的?”
蘇暖絲毫沒有因為錢峻峰討好的口氣而有一絲絲的心軟、
別說是她的父親,她是晚輩,也別抨擊她不知道什麼叫做尊重、
他是她的父親,是她一輩子不想承認又無可奈的事情、
他是她的父親,是從小就拋棄她的父親、
是恨不得想要弄死她的父親。
如果,她不是她的父親,她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恨他恨到這種程度、
一個非親非故的陌生人這樣對她,她可以理解為他發神經,可以認為他殘暴,可以說他是變態,可是他是嗎?
她的身上流著他的血,他是她的親生父親,隻是這一個身份,到死都不可能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他現在這副討好的口氣,就算他為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後悔,她又為什麼一定要原諒他?
不可能的!
傷害太深,他已經把她身上屬於跟他的那份牽絆被完全切斷了,不是一個血緣關係就要將一切抹掉的!
就像是身體裏的手跟腳,砍掉了,就再也不可能長出來了。
所謂的父女親,自然也是同樣的道理。
麵對蘇暖的冷漠,錢峻峰頓了一下,還是道:
“抱歉啊暖暖,我是找人稍微調查了一下,我隻想要你的聯係方式,別的什麼都沒有查!”
怕是蘇暖誤會,錢峻峰連忙又追著解釋。
蘇暖繃緊了唇,幾秒之後,突然冷冷地笑了起來。
“稍微……調查了一下?”
“恩,是真的,暖暖,我隻是想要聯係到你……”
“錢峻峰……”
蘇暖突然打斷了錢峻峰的話,“暖暖……”
錢峻峰的口氣有些無奈,可能對於自己的女兒指名點姓地稱呼自己,實在是讓人接受不了。
蘇暖卻不管這些,冷聲道:“從上次你把我跟我媽趕出來到現在,多久了?”
錢峻峰很長時間的停頓,“暖暖,爸爸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告訴我你想要什麼補償,隻要你開口,爸爸都滿足你,好嗎?”
“多久了?”
他能滿足她什麼?
補償?
這個世界上,到底什麼東西能補償他曾經給她帶來的痛苦?
這期間,她失去了什麼,又豈是他說能補償就補償的了的。
失去的東西都還能回來嗎?
就算有,那還有什麼意義?
她小時候想要漂亮的洋娃娃和公主裙,現在的她需要那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