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毓，你能幫我收拾一輩子的爛攤子嗎？”我被他的話亂了心神，再次想聽到他的承諾，懵懵懂懂地問道。
鍾毓的臉色微變，想對我央揚起一個微笑卻怎麼也笑不好看，他終是落寞收回手，偏過頭去不再說話。
“你別生氣，我不問了。”我見他不高興了，拉住他的衣袖抻了抻，“我、我錯了還不成嗎，我不問了……”
“沒有，我沒有生氣，你沒有錯，阿年。”鍾毓收斂起情緒轉過頭，一把攬過我的肩，“你說的一輩子，我若是能給，便用盡全力給你最衣食無憂、幸福快樂的一輩子，可……”
鍾毓沉默了，就像我理解的那樣，他其實有他不能說的苦衷。
“鍾毓，你不說便不說，我今後不會這麼問你了，我會珍惜有你的這段時光。”我輕輕擦掉眼角調皮的淚水，衝鍾毓做出一個堅強的笑容，“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阿年，”鍾毓拉住我的手，輕撫我的麵龐，“我接近你，和你在一起，本是想給你一生無憂，我不想看到你這麼委屈，也不想讓你為我而流淚。但終究是我太自私，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如果可以，我會盡全力給你幸福，”鍾毓緩緩仰頭，看著遙遠的天空，哀歎，“命數使然，無能為力。即便是我也不得不遵從這一生的命運。”
“我本想逆天而行，卻終歸是輸給了天地。”鍾毓挽著我的手，“阿年，我不是不想給你承諾，隻是有的承諾我做不到，也不想欺騙你。”
“鍾毓，我明白。”看著鍾毓的眼神，我意識到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尊，但他也有他的命數要遵循。
“那我不求你跟我一輩子那麼長，隻求你現在好好待我，給我一個幸福的婚禮，總是可以的吧？”我期待地望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這個小小的要求，他應該會答應。
“好，”鍾毓點點頭，他的額頭靠著我的額頭，“待咱們回到涿光山，我便給你一個婚禮，如何？”
“好啊，我要做最美的新娘！還有，咱們要穿著淩靜羽幫咱們定做的那身喜服成婚，好不好？”
“嗯，”鍾毓柔柔道，“聽你的……謝謝你，阿年。”
有時候，我會慶幸我和鍾毓都能長生不老，可有時候我有遺憾，因為能長生不老所以我們的一輩子也特別漫長，導致我和鍾毓有著執子之手的心，卻不能與子偕老。
但，現在看來，連執子之手都是一種奢望了。
不知道鍾毓所說的苦衷是什麼，也不知道為何他堂堂天尊也無可奈何，但我終歸是明白的，天命難違。
我們都是生活在無形的天道命數中的無力的行者，天要如何，我們便如何。就如同夜晚那一顆顆璀璨的星星，明明在努力綻放自己的美麗，卻終逃不過會隕落的命運。
即便是隕落，也要在夜空中留下最最亮麗的一道軌跡，讓所有人的看到最後的自己，歌頌出一曲無聲的頌歌，唱給自己聽，活給自己看。
鍾毓，不管你有什麼苦衷，現在你是我的，就夠了，我覺得我現在很幸福，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