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屬於他們的那輛飛機已經起飛了,他還去擺渡車上找了一遍,確認秋醒沒有自己上飛機他才下來。下來後,他不死心,又找了一遍候機廳,確認每個角落都沒有秋醒,寧錦鉞才出去跟老何他們彙合。
外麵的範圍更大,機場三個區,每個區都占地幾千平,等他們細致地全部搜索一遍後,已經下午了。
大家都累得氣喘籲籲汗流浹背,司機老張說:“他會不會回家了啊?”
“沒有。”寧錦鉞肯定道,他第一時間就跟家裏說了,讓秋醒回去立即聯係他。家裏來的電話一個沒有,而他每隔一會兒就忍不住打電話回去問,已經打了十幾個電話了,得到了十幾次否定回答。
“那他也不會在機場了啊,都過了這麼久了,他早就從機場出去了吧。”
寧錦鉞頭垂得很低,他感覺頭頂像被什麼層層疊疊地壓著,連喘息都很困難。他身上已經被汗濕透了又幹了,黑色的T恤析出白色的汗鹽,然而他心卻如墜冰窟。
他何嚐不知道秋醒下定決心要跑已經跑得他很難找到,隻不過是不想就真的放棄才繼續尋找罷了。
寧錦鉞抬頭望了望玻璃外麵的天空,盛夏的下午烈日炎炎,湛藍的天空萬裏無雲,很好的天氣。
白鶴在這樣一個好天氣裏,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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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沒聯係我,我們最後一次聯係還是上周五他跟我說孩子滿月酒他來不了……他怎麼了啊?”
“老大,真沒有。我一兩個月都沒跟秋醒聯係了吧,公司的事情忙得我暈頭轉向的……好,我替你問問……他去哪裏了,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哪敢騙你啊,大哥。自從知道我兩的關係後,他就完全不信任我了啊,看我都是看垃圾的眼神。”
“我就猜到遲早有這天,我早就讓秋醒哥離你這種神經病遠點了……你他媽自己把人搞丟了還真是好意思找我要人呢,別說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隨你便,你愛咋咋,大不了不混娛樂圈又不會死人。所以說秋醒哥就該離開你這種王八蛋……”
……
能打的電話都打完了,劉巍、仇放、陳博燃,還有遠在美國的秋媽。
秋媽對他兩的事情知道得不多,以為隻是吵架鬧別扭,秋醒還跟小孩似的一言不合就玩離家出走,隔著電話好好安慰了寧錦鉞一番,又說等有他消息立馬勸他回來,還寬慰寧錦鉞讓他不要擔心,她了解秋醒,過幾天氣消了他自己會回來。
寧錦鉞無力掛斷電話,他仰著臉,用手指按了按眼窩。他也希望秋醒如同秋媽說的那樣,過幾天消氣了就回來,而寧錦鉞也隻有抱著這一線希望等待著。
但是一天後,這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寧錦鉞讓人查看秋醒有沒有其他行程安排,是在B市還是已經去了其他地方。對方黑進了秋醒旅行平台的賬戶,發現了一連串的機票信息,他幾乎購買了所有持澳洲簽證可以免簽和落地簽的國家的機票,目前未出行的飛行已經有了十幾趟,時間橫跨接下來一個月,乘機地點除了B市多達五個城市。
秋醒對寧錦鉞的手段有所了解,這麼做的目的不過是鐵了心不讓寧錦鉞找到他。他的這種決絕也通過這種方式清楚地傳遞給了寧錦鉞,讓他徹底絕望和放棄。
誠如他所言,寧錦鉞不可能無聲無息囚禁一個活人,也不可能完全控製一個活人。寧錦鉞不是不知道,他那些做法也許並不是想要囚禁秋醒,而是想要囚禁自己心裏的不安。然而越錯越亂,越亂越錯,最後秋醒終於從他的生活裏消失得幹幹淨淨。
天是黑的,屋子裏也是黑的,家裏的其他人都讓他放走了。
寧錦鉞在他們的房間裏,把秋醒收拾好的箱子打開,先是把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掛好,又把生活必需品一件一件拿出來擺回原來的位置。他從一個隱秘的側袋裏掏出一個柱狀物,打開後就輕輕震動,寧錦鉞眉頭皺起來,是***嗎?為什麼和他一起去旅行會帶這個,嫌他的不好用。緊接著又從同一個袋子裏掏出一疊麵膜,才想起來這是個美容儀,有時秋醒在家洗完澡敷上麵膜也會用。
寧錦鉞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笑了一下,但嘴角還沒揚起就撇了下去。
夜很深了,收拾完秋醒的他接著收拾自己那一個箱子,最後從小包往外套東西,他的證件、機票……直到把兩個首飾盒掏出來時,他終於忍不住埋下頭,雙手緊緊捏著那兩個藍色的小盒子抵住自己眼角,不一會兒淺藍色的天鵝絨就變成了濕漉漉的深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