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源,媽媽和爸爸要離開你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是多久?”
“很快,很快。”
“那能給我帶禮物回來嘛!”
“好,給小源帶你最愛吃的黑皮西瓜!”
“……………”
這一段時間好久啊,久的我都快記不得你們的模樣了。
路燈的影子被無限的拉長,昏黃色的燈光有些淒慘清冷的意味。
小巷子的入口處還有些燈光,勉強能看清急促行走的行人、不急不緩戒心十足的暴徒團夥、被像拖死狗一樣拖在地上、上半身已經血肉模糊的小警察。
方源蹲在入口處,有一搭沒一搭的摸著牧大的狗頭。
光與暗和諧的以他為分界線,涇渭分明。方源身前是昏暗的、尚且能看得到的人間,方源身後是深邃的、捕捉了一切光影的幽深黑暗。
“大哥,上麵交代的事兒咱們都做到了吧?”
這夥暴徒一共有五人,為首者是一名略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眼中帶著濃重的警戒和狠辣,手裏拿著把屠戶卸豬用的巨大殺豬刀。
而剛剛說話的人體型消瘦,用黑口罩遮擋住了大半邊臉,露出來的眼睛裏射出貪婪興奮的光。
其餘三人不言不語,麵色冷漠。
“還差最後一件。”
殺豬刀男子怪笑了一聲,把凶殘暴虐的目光放到了地上進氣多出氣少的警察身上。
消瘦男子打了個囉嗦,旋即有一種變態般的興奮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讓羅浮大神…降臨這個世界!”
消瘦男子眼中的狂熱比殺豬刀男子更甚,變態到有些癡迷的摸著地上那個已經血肉模糊神誌不清的警察。
殺豬刀男子用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目光打量了消瘦男子之後,輕微的搖了搖頭。
他與這個虔誠的狂信徒不同。
什麼羅浮天降亂世生的口號忽悠忽悠這種沒腦子的小混混還行,他在道上走了小十年了,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當街殺人襲警殺警這特麼都是吃花生米的大事兒!
反正獎勵也都領到了,幹完這一票就回老家結婚!
一想到那顆有些神秘的珠子,殺豬刀的眼中不禁浮現出了一抹火熱,就連凶神惡煞的麵孔都柔和了不少。
“啪!”
一支點著火的打火機散發著橘紅色的光輝照亮了黑暗,就這麼遞到了殺豬刀男子麵前。
“謝謝兄弟哈!”
下意識的道了個謝,殺豬刀男子把叼在嘴裏的煙過了個火兒。
“不謝。”
小巷入口處的昏暗燈光微微泛黃,帶著些詭異般的淒慘清冷。
無形的黑暗包裹著方源,被兜帽和口罩遮擋住的臉龐隻露出一雙眼睛,漠然而又滲出冷意,像是頭擇人而噬的凶虎。牧大半蹲在方源的腳下,喉嚨處發出低聲的呼嚕聲,好似一頭乖戾的小獸。
方源的背後是無窮無盡、令人喪膽的黑暗,哪怕一點點的光線都會被黑暗吞噬,隻剩下令人恐慌驚悸甚至擇路而逃的深淵小巷。
殺豬刀男子半蹲在地上,微微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