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少說兩句吧，把別人推地上還不承認，也夠沒責任心的了，人家是孕婦，你個女人不是應該體諒人家嗎？”
“下手不知輕重，現在還來刺激孕婦，要是真出了什麼好歹，我看你怎麼跟人家家人交代！”
……
因為是孕婦，一時間餐廳有些混亂，有的人忙著打110，也有人幫忙打120，更多的人忙著指責我。
我知道我們倆發生的事情太容易被人誤導了，這樣一件栽贓陷害的事情明明沒有人證他們卻說得自己親眼見過一般，我心底湧起一股頹喪。
突然，外麵響起警鈴聲。
“讓一讓，都讓讓，發生什麼事情了？”人群稀稀拉拉漸漸散開，讓出一條過道，穿著藍色製服的警察趕到現場了。
姚玲玲像是看到了救星，哭得更大聲：“警察同誌，她故意把我推到地上，我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呢，你們快把這個女人帶到派出所去，啊，我的肚子好痛。”
這一幕何其熟悉，前幾天在遊樂場的餐廳，她不也是靠這招拖住李桂芳的嗎。我千防萬防，還是被她算計了。
“我沒有。”這一刻的解釋及其無力，我環顧四周，看見的全是懷疑和鄙夷的眼神，警察沉默著，對我的話不置可否。
我緊緊捏住了拳頭。
餐廳外又傳來一陣鳴聲，人群騷亂，許多人轉頭往外看。“好了好了大妹子別哭了，救護車來了。”一個好心的大嬸對著姚玲玲安慰，然後對著我投以不屑。
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進來，“孕婦沒事嗎？”一帶眼鏡的青年問道。
“還不知道，一直在叫疼呢，趕緊送醫院去吧，檢查檢查。現在真是世風日下啊，對著一個有身孕的人下手，也忒不厚道了。”有好事者回答。
我不做解釋，拳頭攥得越發緊。反正也沒人會相信不是嗎，現在的人大多都是沒有思想隻知道跟風的浮萍，隨波逐流還愛看熱鬧。
“痛，好痛，我的肚子，醫生我是不是會流產，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他還沒看見過這個世界，沒見過愛他的奶奶還有爸爸媽媽，我不能失去他呀，求求你們救救我們。”姚玲玲像是被觸發了什麼開關，演技大開，頭發隨著她的動作散亂了，她躺在地上裙子沾了很多髒亂的灰塵，眼淚糊了一臉，完全沒有了形象。
連我自己都不禁懷疑，我剛才是不是真的推了她。
真的是豁出去了，今天她的表現該去拿奧斯卡影後。
一旁的人看得更不忍心了，“醫生別磨蹭了，先送醫院吧，把這女人抓起來問問事情就清楚了。”
我驚訝轉頭，看向發聲的人，他瞥見我正凝視他，嫌惡地翻了個白眼，往離我更遠的地方跨了一步，似乎被我注視，被我靠近就會惹上什麼髒東西。
“先把人抬到救護車上去。”一人指揮著，將姚玲玲抬到了擔架之上。
我抬腿跟上去。
“你做什麼，你得和我們一起回去做筆錄，你這是故意傷害。”一年輕的警察攔住我。
我推開了攔在我麵前的手，“你們不是都覺得是我推的她嗎，那就一起去醫院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明明一動沒動是她自己倒地上的，去醫院檢查一下要是真的是我下的手那肯定不會一點事沒有！”
可能是因為被冤枉的委屈和不忿，我說話有些衝人。
那年輕的小警察一激動，還想上前說什麼，旁邊比較年長的警察示意他住嘴。
“走吧，一起去，事情現在還沒弄清楚。”他招呼眾人，“都散了吧散了，救人要緊。”
我跟著擔架坐到救護車上，幾個警察開上警車一路跟著。
姚玲玲一直裝模作樣喊著痛，央求醫生救救她們母子。
一個護士，看起來很青澀，應該是剛畢業的實習生。不耐其煩地安慰著姚玲玲，囑咐她不要激動，不要哭不要難過，說這樣會對寶寶不好。
我看著都覺得累，有本事你暈過去啊，哭得聒噪死了。
“你都沒有一點愧疚的感覺的嗎，怎麼看你也不是個壞人，做出來的事情怎麼這麼惡毒？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那小姑娘突然轉過頭來對我對我一通指責，我倒是愣了愣，她看著也是個和善的沒想到這麼牙尖嘴利。
“我做了什麼？”我反問她。
“你把人家推地上了呀，大家都這麼說。”她言辭鑿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