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完了,我就可以帶著悅悅徹底離開他們了。接著就是好好賺錢,買房子,陪悅悅長大。”我構思著美好的未來藍圖。
“公司那邊,你準備怎麼辦?你要不要考慮到我們家公司來,你要是覺得我給你開後門不好,可以自己去應聘部門,但是隻要你在那裏,我就能保證不會發生像今天這種事。”他一直為我考慮。
“王柱明怎麼會打你的主意,他不知道你結婚了還有孩子嗎?準確地來說,是你還沒離婚。怎會想到破壞人家婚姻這種事呢?”沒停歇地又問我。
“估計是因為公司裏沒幾個女生,而且都是本地人,隻有我好欺負。難道我沒老嗎?我都快奔三了。”我想不明白,至於是不是破壞婚姻,我想起在茶水間聽到的話,是不是王柱明知道了,所以下手不顧忌,急著雪上加霜。
“你別老想著自己變老變醜,你比我還小上幾個月,你這樣我得多不好意思,你是班花啊,小姐。”他提起往事,我笑了。
“我還是得先在那待一段時間,我對你們公司沒興趣,我還是對建築設計有興趣,大學學的得重新撿起來,有機會還得去別的地方學習學習,我不想放棄我現在唯一的樂趣。”
現在公司的人再不怎麼樣,至少跟建築行業相關。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他歪歪嘴角,攤手。
“王柱明最近應該都不會有動作,先過了陣子,把曾家的事情斷幹淨再處理。”我說。
他點點頭,“這幾天放心不下你們,我就一直住這裏,我已經買了隔壁的公寓,我會先搬出去,反正也沒什麼東西,我們別留下讓他們自以為覺得的證據。”
“好。”曾明旭今天撂下的那一句不仁不義發出了某種訊息。
我們達成共識,相識一笑,日子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說到搬出去,果然他那天就沒有留下來。突然房間裏沒有他的身影,聲音,還有點不習慣。
為了我,他要從自己房子裏搬出去,怪不好意思的。
第二天,我成功地請到了幾天假,原本主管對於我才上班兩天又請假的這種不負責任的表現頗有微詞,但王柱明同意了,他也不好說什麼。
替悅悅也和她們園長老師說了聲,清早大概五六點,我們就踏上了回家鄉的火車。
不清楚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驅使著我,我想回家了,回我從出嫁後再沒好好看過的家。
我給莫澤輝發了一條短信就關上了手機,等待開車。
悅悅安穩地在我懷裏睡著了,原本她就不喜歡早起,這會兒睡得很香。
當母親的時候和做女兒的時候,是不一樣的,我現在能體會到她的感受的時候我已經傷害到了她。
時間過去,我和她沒見麵已經4年了,我抱著我可笑的愛情幻想,跟家人決裂4年了,真狠心啊我。
火車開始緩緩開動,若不是注意到窗外景物的變化,移動是很難察覺的,因為你身處其中。車廂裏從一開始人群湧入的喧嘩,變得安靜下來,偶有人竊竊私語,偶有人起身走動,細小的聲音讓人昏昏欲睡。
座位對麵有一對夫妻,妻子大著肚子,兩人小心翼翼地護著,嘴角帶著即將為人父母的興奮和喜悅,渾身散發著父性母性的光輝。
一方麵有些奇怪他們為什麼會坐軟座,不去軟臥,一方麵又覺得自己管太多。有些羨慕有些好奇就多看了他們兩眼,他們似乎察覺到了,兩人笑著回望我,妻子看著我懷裏的悅悅,眼神憐愛。我也回了他們善意的笑。
這樣幸福的樣子,真的很容易感染人啊。
我躺在座位上,我靠著椅背,頭貼著窗,這樣想。
有陽光從窗口灑進來,帶著淩晨的微冷淡淡地籠罩著我的臉。
閉上眼睛感受著這樣的嫻靜,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收到武漢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後,第一次踏上這次列車的時候。
那是懷著一種怎麼樣的心情,對大學生活的滿懷期待,對大城市的好奇新鮮,對未來的展望和憧憬,還有對家人的眷戀不舍。趴在窗子上對一切都覺得美好,像剛出籠的撲騰著翅膀往上飛的小鳥,掙脫的束縛毫無顧忌地前進,覺得以後的自己一定能闖出一片廣闊的天空。
多鮮活多富有朝氣的趙怡婷,曆曆在目卻物是人非。
迷迷糊糊感覺快睡過去的時候,車廂裏傳來一陣喧鬧,我皺了下眉頭,睜開眼。
悅悅似乎要被驚到了,揉了揉眼睛有醒來的跡象。我又緩緩地拍她,一邊從周圍的現象中得知事情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