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剛剛柯宸問了她的問題,譚琳不知道他這樣問是什麼意思,想了想回答說:“挺好的,風格很特別。”
柯宸輕笑了一下,他笑得特別淺,嘴角甚至都看不見上揚的角度,但譚琳就是能夠肯定剛才柯宸確實笑了。
“你笑什麼?”
目光從女人的臉上移到舞台上,柯宸的表情一直是淡定裏帶著一種玩味的感覺,讓譚琳看著心裏發毛又沒有底。
搖滾聲還在耳畔喧囂,許多人都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和台上的人一起跳躍,他們徹底釋放出了自己內心的小野獸,任由它們在這個夜晚肆意玩耍。
“這個酒吧的老板,喏,就是那個唱歌的人,”柯宸一邊說一邊朝著舞台的方向努了努嘴,“我和他有過一次交集,是一個很特別也很有想法的人。現在這個樣子看上去好像是客人們捧樂隊的場,但是稍微細細感受一下你就會發現,根本就是他們在消費這群所謂的‘上帝’。”
柯宸說話的時候臉上一直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像是一種譏笑,讓譚琳整個脊背都隱隱有種發涼的錯覺感。她不知道柯宸和她說這些話是個什麼意思,大腦就像是生了鏽一樣,每轉動一次都異常艱難。
潛意識裏,譚琳總覺得柯宸是在暗示她,不僅僅是餘霏的事情,還包括陸子楓。
目光轉回到譚琳的臉上,柯宸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麼,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他眼中鋒利的光芒此刻全都看不見了。
他拿起桌上剩餘的一杯酒,仰起頭全部灌進了嘴裏,本來還覺得挺辛辣的酒精現在喝多了倒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了。柯宸覺得自己的頭好像更暈了,眼前的世界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天地旋轉扭成一片。
“你知道嗎譚琳,我心裏難受啊,”柯宸把酒杯放到桌上突然出聲,他隻盯著麵前的桌子一眼都不看譚琳,“心是沒辦法騙人的,沒有辦法……”
這一番話聽得譚琳心陣陣絞痛,男人雖然沒有直接提到餘霏的名字,但是話語間的潛台詞已經說得足夠明顯。
酒精後知後覺的在胃裏發酵,柯宸覺著眼前的景象愈發模糊了,舞台上的樂隊已經在他們談話的期間換了好幾首歌,酒吧裏的氣氛更加火熱了,不過譚琳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那裏。
她緊張兮兮的盯著柯宸。
柯宸猛地捂住自己的心髒,五根手指緊緊抓做一團,指尖用力的發白。
“我心疼啊,譚琳。”
說完這句話,柯宸就徹底昏睡了過去,譚琳凝視了他的睡臉好一會兒,才頗有些費勁的架起他向外走,開車回家。
一路上譚琳都沒有再回頭看過一眼後座上的柯宸,她得腦袋裏亂糟糟的,無數個念頭飛快的閃過,最後隻剩下一個。
她就算用盡一切手段,也要牢牢抓住柯宸,絕對不允許別的女人站在他的身邊,那個位置,就隻能由她譚琳一人霸占。
在這個漆黑的夜裏,一輛紅色的車飛速的從馬路上駛過,車尾燈在車身的襯托下愈發顯眼,和兩旁的路燈遙遙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