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文婕拉過君宇讓他的姥姥把他帶下去,“媽,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您帶著孩子先回房間裏去吧。”
莊母聞聲前來,將常營懷裏的君宇給抱走。
莊文婕招呼著大家坐下來,她迅速思考著,想著怎樣能盡量保住常營。領導的接下來的一番話讓她徹底放了心。
“嚴旭朗同誌,不對,現在應該稱呼你為常營?雖然你現在想不起來了,但是你的英勇事跡我們都記得。能再看到你,我真高興!”那個男人滄桑的臉龐仿佛有些紅潤,他伸出手握住常營的肩膀。
“謝謝領導。”
常營十分疏離卻又不失禮貌的點了點頭,同時也一度表明自己的立場。
“雖然已經失去記憶,但是我很榮幸自己曾經是一名解放軍戰士,也曾經為祖國的建設貢獻出自己的力量,不過遺憾的是,我現在恐怕沒有那個能力可以繼續為祖國效力了,對不起。”
說完,常營站了起來對著兩位同誌深深地鞠了一躬。
突然之間,莊文婕心裏某個地方仿佛被觸動了,眼眶瞬間就紅了 眼淚立刻留了下來。曾幾何時自己見證過,麵前這個男人最輝煌的時刻。那時的他永遠是部隊戰士的榜樣,永遠奮戰在最危險最艱苦的地方,永遠用他堅強的毅力,健碩的身軀去支持著建設,毫無怨言,也從來不會退縮。
而現在,他親口放棄了曾經屬於自己的榮耀,也不打算繼續去追尋那一份光榮。他將所有的成就都拋之腦後,因為困頓,不安,因為複雜的情緒和無處安放的心靈。
“既然這樣,我們尊重你的決定,隨時歡迎你回來。”
幹部臨走之前語重心長的對常營說了這一番話,言語間充滿了遺憾,但同時也表示了理解。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實在讓人猝不及防。以至於兩位軍區人員離開之後,一家人相對無言。
常營十分無力的坐在沙發上,將頭埋在膝蓋中間,莊文婕好不容易處理好自己的情緒,一度想要跟常營交談,可是每當她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他的時候,卻又不敢。
“兒啊,你……我……”
總得要有人去打破這個僵局,嚴母於是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不過雖說是演戲,但這畢竟是自己,正是作為親生母親跟兒子說話,嚴母的情緒立刻被渲染了起來,抽噎著走到常營的跟前。常營聽到聲音抬起頭來,雙眼脹的通紅,躊躇,痛苦,掙紮,無一不顯示在他的眼神之中。
“媽,是我,我是你們的兒子,對不起。”
常營在嚴母的麵前跪了下來,這個舉動讓所有人都吃驚,大家紛紛跑過來,要將常營拉起來。
“兒啊,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嚴母的心裏又驚又怕,更多的是心疼自己的孩兒子。
“是呀大哥,咱們有話好好說,你能不能不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