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拿開的時候,夥計愣住了,那錠銀子絕對不比剛才徐瘋子擺出來的少,全是自己的,夥計心中樂開了花,但他卻衝著那個人淡淡的道:“吃飯隻要給銀子,我們小店還是歡迎的。”
夥計說的很委婉,但很明顯是拒絕跨鬼頭刀的人。那人猙獰了一下臉頰,怒道:“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
夥計一聽這話慌忙跑開了,他要趕走這個穿著破爛的人是他的事,自己不管了,你們好好鬧,我隻看熱鬧,溜之大吉。
“怎麼,自己沒有本事趕我的,竟然出錢要一個夥計來趕,你不覺得自己很丟人嗎?”
說話的是徐瘋子,他看都不看來人,自顧自的吃著夥計剛剛端下來的熱菜。來人唰的一刀劈下,徐瘋子眼前的桌子應聲而裂,木屑飛濺,盤子碟子酒壺茶壺爭先恐後的跌落到地上,稀裏嘩啦的碎開。徐瘋子右手握著竹筷,左右扶著拐杖,微微歎息一聲道:“好好的一桌飯菜就這樣給糟蹋了,命賤啊。”
但來人好像根本聽不進去他說什麼,怒喝道:“如果再不離開,這張桌子就是你的下場。”
桌子一分為二,難道他也要徐瘋子一分為二嗎?
徐瘋子微微抬起頭,看了眼前之人一眼。蠟黃的麵孔分布著鼻子眼睛,眉毛烏黑卻零散的分開,嘴巴寬大,下顎尖長,組合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別扭,在加上沒有打理的頭發,披散在四周,被裹在灰色的長袍下麵,看起來更加灰暗,除了手中一把明亮的鬼頭刀,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是灰色的。徐瘋子看後搖搖頭道:“你要殺了我?”
“如果你不走,殺了你又何妨。”
徐瘋子冷笑一聲道:“敢問閣下姓甚名誰,老夫拐杖之下從來不死無名之輩。”
來人氣的哇哇大叫起來,衝著徐瘋子一揮鬼頭刀怒目圓睜喝道:“今天就讓你做我郝天琪鬼頭刀下的亡魂。”
郝天琪?徐瘋子在拐杖探出來的時候還在想這個名字。他以前聽過這個名字,因為在他以前到廣西辦事的時候,有個幫會中的二把手就叫郝天琪,當時徐瘋子的任務就是查探這個幫會的底細,所以他知道魚龍幫中有一個郝天琪。今天他又聽到這個名字,然後抬頭看眼前之人的時候微微有點印象,他的確是郝天琪,隻是年齡老了,脾氣也跟著漲了起來,在以前郝天琪怎麼會如此的衝動呢。
但這個時候怎麼能容許徐瘋子多想呢,郝天琪的鬼頭刀已經攻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對著徐瘋子的腦袋。徐瘋子哪裏敢不躲,他坐在椅子上,身子帶著椅子向後滑開,手中拐杖平伸出去,點向郝天琪下盤。郝天琪也不甘示弱,見自己一刀不中,在未用老前就已經收回,鬼頭刀從身前橫過,架偏徐瘋子手中的拐杖,同時腳步上前,側刀橫掃徐瘋子的腰窩。徐瘋子猛然跳起,腳踩鬼頭刀,再次一蹦,手中拐杖揮在空中使勁向下砸去。郝天琪感覺手中鬼頭刀一沉,身子慌忙後側,蹬蹬蹬幾步,徐瘋子的拐杖順著他門麵砸了下來,勁風掃的他臉頰發熱。郝天琪看著輕身落在自己麵前的徐瘋子冷冷的問道:“你是何人?”
徐瘋子又拄起了拐杖,笑眯眯的衝著郝天琪道:“打都打了,才想起來問我是何人,你不怕自己打錯人了嗎?”
“打錯人?我郝天琪說打誰就打誰,何時有打錯人這一說呢。”郝天琪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故意亮了量手上所帶著的玉指環,徐瘋子看到後心中一驚,這家夥已經做了魚龍幫的幫主。
“以前的郝天琪打錯人或許有人擔待,但現在魚龍幫幫主要是打錯了人,那擔待的就可是魚龍幫上下眾人了,這個責任你負得起嗎?”
“負的起嗎?”郝天琪轉首看著那桌子上坐的另外三人繼續說道:“你問問他們我擔得起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