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重圓(1 / 2)

“你的身上有門蟬子的味道,她們會發現的,”虞解作為濮蕪甫唯一認識的“朋友”,濮蕪甫不吵不鬧,隻是一言不發跟在虞解身後。

“門蟬子就是打開鏡月宮封印的鑰匙。”對於虞解的詢問,濮蕪甫保持了緘默,用手指指向自己的心髒,然後做了噓聲的動作。

濮蕪甫的話突兀到讓虞解心中激起巨石,以至於讓他腦海中所有的計劃打亂。不管是作為新皇,還是作為兄長,他希望自己可以在這次城池大戰可以上場,至少不想讓虞定代替自己去拚命。

因為在前不久,虞解見過虞定的眼神,和國師立誓時的眼神一樣。這種眼神虞解也曾見過,是在賭場上輸紅眼的賭徒,孤擲一注。

虞解的拳頭重重的砸在牆上,一拳一拳的聲音在房間裏回響。牆膩子砸裂,些許白灰落在虞解頭上。

一陣恍惚,濮蕪甫感覺是虞皇坐在自己麵前。雖然她不了解虞解,更不了解虞皇。

濮蕪甫起身,輕輕將虞解頭上的牆灰撣去。麵前這個暴怒的男人消停下來,不過還沒有消氣,虞解將濮蕪甫探來的手一把推開。

濮蕪甫的手僵在半空,而虞解索性閉上了雙眼,場麵一度尷尬。

何時受過這種委屈,濮蕪甫快速地收回了雙手,怨憤的盯著虞解。房間重回寂靜,隻能聽到虞解情緒未平而沉重的鼻息。

濮蕪甫從來沒有看透過這個男人,至少她認為虞解不是一個暴力的人。可虞解一拳一拳像是砸在她的心上,她不知是何原因使得男人變成這樣。

濮蕪甫終於想明白了,是自己自作多情,對於彼此來說雙方隻是過客,她就不該犯賤般的伸手。她不需要為這個男人共情,她也不想為這個男人共情。

“噔噔瞪,”敲門的聲音很輕,房間內靜坐的兩人聽的格外清楚。但正在慪氣的兩人誰也沒有開口應答。

房外的人略加大力道叩響房門,依舊沒有回應。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聲歎息,“趁熱喝”,緊接著是那人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聽到聲音後虞解睜開了雙眼,他辨認出來聲音的主人是國師。

但當虞解打開房門的時候,隻看到一個冒著熱氣的瓦罐。國師很貼心,瓦罐旁放著厚厚的墊布,兩個精致小碗摞在一起,碗中的小勺擦得發亮。

虞解將桌子上的白灰吹走,像國師一樣慢手慢腳,罐桌相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開罐,來自湯的濃鬱香味,細細嗅觸,其中摻著讓人耳目清新的藥膳氣息。虞解伸手揮開熱湯散發的熱氣,濃白湯底,看得出國師熬製這湯甚是細心,長時間熬製過後,還將熬湯所用的食材殘渣撈盡,以至於虞解看不出國師的用料。

虞解為濮蕪甫滿滿的添了一碗濃湯,而自己碗裏則是剛沒過碗底的一小口。沒有理會低頭看湯的濮蕪甫,虞解端起碗,將湯汁一口飲入。

“伏龍國五十年龍鯉,百年紫霧果,百年天青藤,十年龍藤蕉,十年神夢碌果,十年榴金辣椒…”虞解咂嘴品味,一個個天材地寶的名字從他嘴中蹦出。

“別說了,”濮蕪甫的聲音帶著暴怒,情緒激動,她揮手對著湯碗掃去。

濮蕪甫自己也心知肚明,很大可能伏龍國國師和自己的關係正是她多年未見的父親。但她一直在躲避,她在害怕,她不敢觸碰。

濮蕪甫想起了那個坐在鏡月宮雪山頂上看向遠方的女人,她的心就像刀割一樣。

虞解將濮蕪甫伸出的臂膀按住,另一隻手將湯碗端起遞在濮蕪甫麵前,“趁熱喝。”

這次濮蕪甫沒有反抗,雙手接過小碗。捧在手心,濮蕪甫低頭看湯,淚珠一滴一滴的滴進湯裏。

哭累了,濮蕪甫哽咽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濮蕪甫碗中的湯一口也沒動。虞解湊上前接過,輕輕的將裝滿湯的勺子送在濮蕪甫嘴邊。

櫻唇輕啟,濮蕪甫將勺中的湯汁抿完,原本黯淡的眼神竟喚出神采。

“請善待他的溫柔,他或許錯了,至少…給他一個去彌補的機會。”虞解重新裝滿一勺,遞在濮蕪甫嘴邊。

濮蕪甫一愣,沒有多說什麼,稍帶遲疑的喝下湯汁。虞解也不知了多長時間,將滿滿一碗全部喂給濮蕪甫。“還要喝嗎?”

睫毛上朦朧的淚珠,濮蕪甫點頭。

在濮蕪甫的注視下,虞解重新填滿一碗。但虞解將這碗遞在濮蕪甫手裏後,虞解湊上前去,兩人近在咫尺,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虞解盯著濮蕪甫,字字用力,“他不僅是你的父親,他還是伏龍國的國師,可能接下來一戰生死未卜。算我虞解求你,如果可以的話,去見見他。不要給你自己留下遺憾,也不要讓他…留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