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夜色一如既往迷離,天空裹一層霧,星光點點。
蘇薑站在露台上抽煙。
鄭大小姐回國的這場宴會,蘇薑原本沒打算來。不過周衍行缺個女伴,便拉她來作數。
風一起一落,煙頭星火明明暗暗,蘇薑安安靜靜抽完一整支煙,掐了煙頭,把打火機並著整包煙全丟在垃圾桶蓋上,才邁步往裏走去。
裏頭跟外頭比起來,喧鬧幾倍,人又多,蘇薑掃一眼便放棄找人了,問服務生說:“周先生在哪?”
“周總在那。”
蘇薑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光怪陸離間幾人正輕笑交談著。隻不過其中一個勁瘦挺拔的背影,讓她有一種熟悉的錯覺。
她一頓,心底突然沒來由顫了顫。
周衍行看到她了,回頭不知道說了什麼,那人跟著看過來,隻是在看到她後,原本噙著笑的嘴角一凝,眼底幽光一片。
那人鼻挺眉深,五官瘦削,組合在一起又冷又邪,但那種驚豔無可否認,她曾經就被這驚豔迷的昏天黑地。
但似乎和記憶裏麵的又有些不一樣。
可她才給記憶開了道口,它卻像把利刃,冰冷的劃開她早已經開始愈合的傷口,刹時間,傷處迸發,連呼吸都是痛的。
蘇薑下意識的想掏口袋,而後想起煙早就被她扔了。等她收回手,她才發現她的手一直在顫抖,輕輕的,不受控製的在抖。
周衍行說:“蘇薑你過來。”
蘇薑強笑說:“好。”
腳步卻僵硬得可怕,一步一頓猶如死屍,離那個人越近,她就越痛苦。
最後一步她踩空了,好在身旁的人扶了她一把,蘇薑說謝謝,然後就聽見那人熟悉的帶著散漫的聲音:“不客氣。”他的手在她站穩後,立刻就鬆開了。
隻是肌膚兩兩相貼,溫度灼人,鬆不鬆開,都沒區別。
蘇薑慢慢直起身子,視線終於和他對上了。
他嘴角明明揚著,可眼底的冷峻卻讓她不寒而栗,無端讓她想逃走。他要笑不笑說:“喲,蘇薑啊,多久沒見了?”
任是周圍有鼎沸人聲,可蘇薑能聽見的,隻有他這句好久不見。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
眼前這個男人,曾經給了她整個世界,然後又親手殘忍的摧毀了它。不論她在泥潭沼澤裏怎樣痛苦怎樣掙紮,他都沒有回過頭來看她一眼。
a市流傳這麼一句話:跟鍾顯談感情,那就跟吸毒一樣,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結果她用親身經曆證明了這句話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