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1 / 1)

八十二.

海遠房產大廈。

辦公桌上一陣嗡嗡的響動,手機不停地在光滑的桌麵上開始挪動。接著一隻纖細白嫩的手將手機拿了起來。

“喂?山穀?”聲音中透著驚訝,“拘留所沒沒收你的手機?”

“程程,我出來了。”手機那頭的聲音疲憊中透著欣喜。

“什麼?!”藍程程不由得提高了聲調,惹得四周都朝她看過來。她趕緊壓低聲音說,“山穀,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咳,見麵說吧,程程。中午我去你們公司樓下的那個牛排餐廳,在那兒等你。這事兒說起來真是太玄了。”

中午下班時間一到,藍程程就匆匆起身,拎了包就往外走,走得太急,冷不丁一頭撞到對麵人的身上。

藍程程連聲說著“對不起”抬起頭,卻發現對麵的人竟然是慕銘。

“程程你這麼急去哪兒啊?”慕銘扶住藍程程問。

自從山穀進了拘留所,藍程程和慕銘似乎在刻意地避開距離,仿佛一道看不見的鴻溝落在兩人之間,無法跨越,不能靠近。

慕銘心裏恨藍程程太善良卻不顧及自己的感受,三番兩次地去看山穀。藍程程心中早有離開意向,也就默認了慕銘的疏遠。

今天兩人一見,覺得意外又感慨。

“我去看山穀。”藍程程幹脆地說,沒看慕銘的表情就要往外走,卻不想被慕銘一把拉住手腕,藍程程驚訝地轉頭看著一臉沉默掙紮的慕銘,正要說什麼,慕銘開口了:“程程,我跟你一起拘留所。”

藍程程心裏“咯噔”一聲,像是石頭掉下來,又像是石頭吊了上去。她順著話頭繼續說:“不用去拘留所了,山穀出來了。”

意料之中的一聲驚呼,慕銘瞪著藍程程:“出來了?怎麼回事兒啊?”

“我這就是正要去問他個清楚。”

海遠房產樓旁的排骨廳,飯店大名就叫“排骨堂”。名字粗糙但是飯卻精美,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山穀選在這裏,一是為了藍程程方便考慮,二是因為他對這裏太熟悉了。之前他,秋季藍程程,慕銘四個人常常在這裏打牙祭。

那段時光,已經久遠得像是從來沒出現過了似的。

山穀坐在二樓凝望著明亮窗戶外麵的行人,曾幾何時,他們四人,也走在這同一條馬路上,笑臉相對,歡聲震天。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那種最純粹的情感,漸漸變了,變得不堪回首。

往事並不如煙,越往後走,就越是懷念,那塊記憶像是一塊頑固的疤痕,越想去掉就越是清晰。

“山穀!”一聲喊將山穀的思緒拉回,他回過頭,看到藍程程出現在樓梯口,臉上的笑容還沒展露就變成了驚愕。

樓梯口,又出現了一個人,慕銘。

兩人朝山穀這裏走過來,藍程程一臉急迫,後麵的慕銘臉色很複雜。

“山穀。”慕銘跟山穀打了聲招呼,拉開椅子坐了下去。山穀表情不好擺,對於慕銘的出現,他實在是驚大過於喜。

但藍程程並沒有留給山穀情感舒緩的機會,一落座,藍程程馬上就問:“山穀,你趕緊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啊?”

“打秋季的那人,被抓住了。”山穀言簡意賅。

“什麼?!”慕銘和藍程程同時脫口而出一聲驚呼。

“前天晚上警察上街緝賭,捅了一個賭窩,沒想到,在交代犯罪過程中,其中國一個男人無意中說起有人雇自己去打秋季的事。當時大晚上我被喊出去跟那人對質,結果……”山穀抿了抿嘴唇,“結果,這人和我誰也不認識誰。”

“等等,那你的意思是,這打秋季的人,不認識你?”慕銘轉轉眼睛問。

山穀“嗯”了一聲:“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山穀,你一直是被冤枉的啊?!”藍程程驚叫。

“不,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其實,我當時真的是雇了幾個混混去嚇唬秋季來著……”山穀的聲音低了下去,臉上浮起一絲羞愧的表情,“但現在看來,那些人恐怕是騙我錢根本沒動手,怪不得上次跟我要錢的時候底氣那麼不足,被我一吼就掛了電話。”

“由於這事我沒有直接對秋季造成傷害,但是動機問題,被罰了五千又關了一天今天把我放出來了。我走出那派出所後,覺得自己簡直重新活過來了似的。”

“天啊……打秋季的,還有別人?”慕銘喃喃地說。

山穀鼻子裏冷冷哼了一聲:“秋季這種性格,恐怕得罪的人,不在少數!不過這次這仇家看來是比我還恨她,不然下手那麼重,據那打人的家夥說,當時人家要他把秋季打殘!”

慕銘和藍程程臉色頓時變了,麵麵相覷。藍程程喝了一口水,半晌才輕輕說:“是誰這麼狠毒啊,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