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派出所,在慕銘的所有回憶中,全部是灰暗的印象。
他的過去總是讓他回避著過去的一切,盡量不去觸碰那段人生,仿佛那隻是一個跟自己認識的人,多年不見,已經漸漸陌生。
但再次回這地方,依然是隱瞞不住的緊張和惶恐。但是他盡量讓自己表現地鎮定和從容。他不斷地告訴自己,現在的自己,已經不再是五年前那個總是被抓進來的小混混了,現在的自己,有工作有朋友,完全競升為社會的腦力勞動者一列。
受人尊敬,有錢有途。
旁邊的幾個警察看見慕銘後,也一路小聲嘀咕,堂堂一表人才,怎麼看也不像是雇人打女人的幕後元凶。
走進派出所,慕銘被直接帶進了裏麵一間屋子,原本想著可能是冷冰冰的審訊室,但沒想到,卻是一間辦公室。
簡單的辦公桌後站起來一個高個子警官,對慕銘點點頭伸出手說:“你好,我們見過。今天麻煩你走這一趟,是了解一點情況。我叫張慶,是這個案子的主要負責人。”
慕銘並沒有理會張慶的那套,直接問:“什麼案子?”
“你認識秋季吧?先坐下說。”張慶伸出一隻手,手心朝上,示意慕銘可以落座。
慕銘卻沒有坐,緊接著冷冷追了一句:“你們懷疑是我找人打了她?”
“沒有沒有,你別激動,我們隻是找你了解一些情況而已,請您配合我們工作。”
“配合什麼工作啊?找人了解情況怎麼光找我了解啊?秋季跟你們說我什麼了?!”慕銘眼睛立了起來,心裏一直為藍程程煩躁的情緒“騰”地一聲上來了。他直通通衝著張慶問。
“她什麼都沒有說,但是這起案子性質比較嚴重,我們想盡量找跟她關係親密的人來問問情況。”張慶不緊不慢地說。
“別找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還有事呢!剛下飛機就被弄過來了,我還以為是怎麼回事呢,你們警察辦案也是,總該照顧照顧別人情緒吧?”慕銘毫不客氣地甩出話來,剛進來的時候不知情況,現在一聽“秋季”兩個字,多少都有點明白。他跟山穀不一樣,一見警察就蔫吧,什麼都唯唯諾諾。慕銘當年跟警察打交道的日子也不少,什麼招式都用過。
再說這次他本身站理,更不懼眼前這小小的警官。說話也咄咄逼人。
張慶被慕銘嗆了一聲,心裏有些不高興,但依然耐著性子說:“再怎麼說,秋季也是你朋友,就算從關心朋友的角度來——”
“秋季跟我不是朋友!”慕銘突然插話打斷張慶,接著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兩眼看著張慶,慢慢說,“警官,我不知道秋季跟你們說了什麼。但是我想說的是,秋季是個報複心極重的女人,為了報複別人她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這次的事情,與其你們花費精力調查這個調查那個,還不如先調查調查這案子的確是他人傷害嗎?”
“什麼意思?”張慶臉色陡然變了。
慕銘低聲冷笑了一聲:“沒什麼意思,隻不過提醒你們,別當了秋季的棋子就好。對不住了,我今天還有點急事要處理,等你們拿到確切的證據再來找我吧!”
慕銘說完站起來,沒等張慶說話,就出了門。
張慶一張臉都白了,站在旁邊的一個小警察憤憤地說:“什麼東西啊!讓他錄個口供就囂張成這樣”
張慶晃晃手,示意小警察別再說了,自己頹然倒在椅子中。雙手握拳抵在下巴上,目光聚斂成一道銳利的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