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還想問什麼,醫生已經轉過身去,跟旁邊的護士說了幾句話,然後轉身走了。
沒過一會兒,病房門被輕輕推開,秋季微微偏了偏頭,驚訝地看到幾個穿著警服的人走了進來。
“醫生,現在她可以說話嗎?”為首的警察詢問這旁邊的白大褂。
白大褂點點頭:“應該沒問題,不過盡量不要讓病人心情激動,雖然傷勢沒有大礙,但是平靜對病人更有好處。”
“好。”為首的警察也點點頭,接著醫生出去了。
幾個警察朝秋季走了過來,秋季咽了一口口水,張著眼睛看著這幾位不速之客。
“這位小姐,你不用緊張,是這樣的。我們是市公安局的,我叫張慶。是今天的值班警察。我們剛才接到報案,說你在街頭被打傷了。所以我們將你送到了醫院。”
秋季閉了閉眼睛,一片混沌的大腦中,層層的迷霧漸漸散開,清晰的思路重新上了軌道。
原來是這樣啊。
“是你們幫我付的醫藥費嗎?”秋季問,一把聲線無比脆弱,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斷開。
張慶笑了笑,點點頭。
“我會還給你們的。”秋季的聲音十分小,小得似乎聽不見。
“這倒不是重點。”張慶搖搖頭,“這次的事情性質十分惡劣,我們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警方做調查,以免這樣的事情再出現。就這幾天,你什麼時候方便,希望能夠來一趟我們局,詳細說一下當時的情況。”
秋季下頷微微挪動幾下算是點頭,頭頂的劇痛讓她無法正常活動。
張慶又站了一會兒隨便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和剩下的幾個警察轉身走了。
病房重新歸於寂靜,秋季的心像是被幾千斤的石頭拽著往下沉,沉到她也無法知曉的無名深淵。
被人攔截毒打。這件事幾乎和哈雷彗星撞地球一樣,在秋季感覺裏,是永遠都不可能發生的事。
但是,它卻實實在在地發生了。就在剛才,在自己完全沒有預備的前提下,發生了。
秋季緩緩翻了個身,思維異常清醒。
自己和那男人並不認識,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那男人是受雇的。
受雇於誰?誰會對自己有這麼大的仇恨?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恨意?
問題不斷地從秋季清醒的大腦中浮出來,像一個個肥皂泡,等待著尖利的刺將它們戳破。
電光火石間,一張扭曲的女人臉閃現在腦海中。
這張女人臉出現的瞬間,所有的問題相繼劈啪炸開,化成一股股青煙消失不見。
秋季的臉頓時皺了起來,五髒六腑像是被一雙鐵手緊緊撰成了一團。
是的,是她。一定是她了!
能讓一個女人產生極大怨氣和仇恨的方式,就是搶走她愛的男人。
而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激發了一個女人的全部恨意。
梅玉蘭。除了她,秋季想不出第二個如此對待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