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滿心心疼地抽出手帕,替寧擦去手心的血,又小心翼翼地替她包紮好傷口。寧忍著痛,靜靜地看著昊,他眼裏的溫柔和心疼,讓她心裏一陣酸,一陣甜。
昊跳下去,窗台雖有些高,可昊畢竟是習武之人,表現得十分輕鬆。
“放心跳下來,我會接住你的。”昊對寧說,寧了看窗台的高度,又看了看昊的眼睛,她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堅定。
她跳下去,伸手擁住了昊,昊緊緊抱著她,讓她沒有感到一絲落地的重力變化。
四下黑暗,他們摸索著前進的路,有些分不清方向。這個別墅,是昊的母親買的,每一次來到這裏,他們都是被抓過來的,昊也不清楚這裏的具體位置,旁邊都有些什麼道路。
因為寧不能承受劇烈運動,昊帶著寧,隻是快步前進。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昊和寧似乎仍沒有走出別墅的範圍圈,此時的寧已經顯得有些疲憊。昊強行把寧背起來,並不理會寧的抗議。
“你就好好呆著!”這是昊的命令,寧隻好服從。
昊背著寧在荒涼的公路上走著,公路兩邊是看不到邊際的田野,由於沒有建築物的阻擋,呼嘯的豐盛尤其淒厲。寧不禁縮緊身子,緊緊抱著昊。
“如果你能一直這麼聽話,我就可以省心很多了。”昊笑道。
“這話是什麼意思?”
“平時的你像一隻倔牛,披著一件有思想,又獨立的女性外衣,總不肯輕易在別人麵前露出軟弱的一麵。每次你有什麼需要,我總是幫不上忙,因為你不願我幫忙,總要自己扛。這兩天,你能夠相信我,依賴我,我真的很開心。”
寧趴在昊的背上,咯咯笑起來,昊說的話是對的,可他說時又像一個孩子。
“你喜歡女孩子對你百依百順,小鳥依人嗎?這樣的話,我看宇心就很合適。”寧極力忍住笑。
昊把頭往後仰,狠狠撞了寧的額頭,惹得她直叫喚。
“這是對你的懲罰,你再胡說八道,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我開玩笑的,幹嘛那麼認真啊!”寧揉著額頭,可憐巴巴地咕噥著。
昊哭笑不得,輕歎口氣,道:“我哪裏有那麼多的選擇,我就是喜歡上你了,不管你怎麼糟糕,不管別人怎麼優秀,我都無法逃過你的愛情圈套了。”
“你什麼意思?我很糟糕嗎?”寧不服地揪起昊的耳朵,昊歪著頭,求饒道:“我隻是打個比方,你幹嘛對號入座。剛剛誇你聽話,你就變得這麼粗魯。”
寧放開他的耳朵,笑道:“所以說,我讓你不要喜歡我嘛,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我一直以為你讓我別喜歡你是為了我,原來是因為你太了解自己了,不想破壞自己在我心裏的形象吧?”
昊和寧一路走著,一路鬥嘴,時不時動手動腳,昊背著寧在無人的公路上扭來扭曲,真算得上一處奇景。
一道刺眼的燈光射來,昊和寧紛紛遮住半隻眼睛,一輛車朝他們開來。
寧認出了車子,還未等昊有所反應,她已經從他的背上跳下來,跑過去,迎上艾誠。
艾誠抱著她轉了幾圈,高興地直說:“我終於找到你了,終於找到你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還好嗎?有沒有事?”說著,眼睛在寧身上掃視。
“你怎麼受傷了?”艾誠拉起寧受傷的左手,看著她的掌心,鮮血從手帕中溢出。他皺眉道:“傷口竟然沒有處理?受感染了怎麼辦?你不記得醫生吩咐過,你不能輕易受傷,要是傷口感染很容易引起其他的並發症,尤其是你現在這種情況……”
寧忙伸手擋住艾誠的嘴,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艾誠往後看了看,看到了昊。昊走上前,道:“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寧,是我太大意了。”
“你別聽艾誠胡說,我沒事的。醫生隻是循例吩咐,哪裏每次都會受感染呢,沒事的,你們都放心吧!”寧笑得燦爛。昊和艾誠無奈地笑了。
於是,昊和寧坐上艾誠的車,與艾誠交換各自的消息。艾誠說,自從他們消失後,他便四處找尋,可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後來,杏說,也許跟昊的母親有關係,也許可以去別墅找找。但是,沒有人知道昊母親買的別墅在哪裏。於是,他們費了好些功夫,才找到了一點消息,艾誠心急,先開著車,到附近找,沒想到真的遇見了。
“杏呢?她還好嗎?昊的媽媽為了金玥沒有為難她吧?”寧著急地問。
“她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肯出來。”
“沒想到我媽媽還是用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昊氣憤地說,寧的眼中掠過一絲悲傷。
“法庭傳召杏出庭作證,可有消息透露說杏患有心理疾病。於是,法院派了專業的心理醫生替她診斷,診斷的結果是,她患有車禍後抑鬱症。”
“怎麼會這樣?杏怎麼會有抑鬱症呢?是什麼病因?”寧急問。
“醫生說,病因會有很多,可能是車禍給她心理造成太大的恐懼,以至於她潛意識覺得自己的腿好不了,也可能是因為其他的一些心理因素,例如她可能執著於某一件事情,沒法走出來,但自己卻沒意識到,或者,她曾經受過什麼心理上的傷害。這些,都有可能是她抑鬱症的誘因。”
“她的抑鬱症會影響她腿部的恢複嗎?”昊問。
“檢查報告出來了,她的腿上基本上已經複原,按理說可以行走。可是,她始終無法行走,其中的原因還需要多說嗎!”
“隻要治好她的抑鬱症,她就可以重新行走了,是嗎?”
“理論上是這樣說,但也有可能她的抑鬱症好了,仍然無法行走。而且,時間拖得越長,她複原的機會越小。”艾誠無奈地答道,他從鏡子中看了一眼寧,如他所想,她的表情,如此難受。
“你們也別太擔心了,靜和寒都在家照顧她,有他們在,不會有什麼事的。”艾誠安慰道。
“是啊,我們先別擔心,也許杏的情況比我們想象中好呢,她那麼樂觀,一定會好起來的。”昊握住寧的肩,堅定地說。寧看了看他,無力地靠在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