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東北光複
正好趕上晌午,海家包子鋪裏吃包子的人挺多。海師傅忙個不停。這時小順子進來,一直走到裏屋。海師傅一看小順子來了,就趕忙放下手裏的活跟著進了裏屋。小順子小聲說:“夜裏趕緊把你弟弟送走,送到學校裏去,這裏太不安全了。”海師傅說:“我知道了。”小順子走到前屋大聲說:“掌櫃的!今天的包子是牛肉芹菜餡,我愛吃。就來一斤包子,外加一盤牛腱子吧。” 買完了包子他就走了。他察覺到:就在他進裏屋的時候,飯桌上有一個人已經盯上了他。
夜裏,學校周圍靜悄悄地。過道房間裏的煤油燈亮著。燈下,馬雲青的媽媽和郝家的三太太在給海師傅的弟弟忙活著換藥。郝富貴站在門前伸伸腰,走到飯桌前拿起水杯喝幾口坐下了。三太太忙完了過來坐下對郝富貴說:“我看你這兩天身體可好多了,不咳嗽了,飯也吃的多了。”郝富貴帶著笑容說:“可不是,一看到彩鳳好端端地回來了,兩個兒子又都那麼大了,這一下子又多了這麼多親人,咱們郝家的人口發展了、壯大了,我這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你說這病能不好嗎?這幾年吃什麼嘴裏都沒有味道,你說就這兩天吃海德順的包子,也不知怎麼的,就是沒個夠,我真怕撐著自己呀。”馬雲青的媽媽接過話茬說:“大哥,這都是您福大造化大。鄭板橋說得好‘十萬龍孫繞鳳池’。您命裏就該是多子多孫。”這句話說得郝富貴哈哈地笑了起來。
馬雲青的媽媽非常高興。她一邊給郝富貴倒水一邊笑著。馬雲青的奶奶正給海師傅的弟弟喂水。她一邊喂一邊嘀咕:“你這也算命大呀,好歹揀條命啊。”郝富貴回頭問:“德福怎麼樣?你們看還有危險嗎?”馬雲青的媽媽說:“吃了這副藥,燒退了。我和三妹剛給他換完藥,他現在可以喝點水了。”郝富貴輕聲說:“你說這德福啊,自打從關裏過來,就沒有讓他哥哥省過心。明知道北邊形勢吃緊,他非去不可,這命好玄丟了。”馬雲青的媽媽說:“是呀,要不是他爬上煤車,那說不定早就---”這時門開了,小順子匆匆忙忙地走進來說:“可能漢奸和鬼子發現我了。我雖然沒有看見人,但我的感覺不會錯的。咱們趕緊把地道口打開,一旦有什麼動靜,大家就趕緊進地道。”小順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外頭有動靜,大家馬上吹滅了煤油燈,屏住了呼吸。
馬雲青和郝七等幾個人一起從牆上跳進學校。他們小心翼翼地來到倉庫門口敲門,發現裏邊沒有動靜。馬雲青又敲敲說:“媽!是我,我是青兒啊。”屋裏的燈亮了,門開了,裏邊一下子湧出了好幾個人。
馬雲青的媽媽一下子抱住了馬雲青說:“兒子啊,可把媽媽想壞了。”馬雲青問:“奶奶呐?”馬雲青的媽媽說:“那不,已經躺下了。”馬雲青說:“娘啊,這兩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嗨!我一下子也說不清楚。”郝七跟他的爹說:“爹啊,我娘也太年輕了,還那麼漂亮。我說的呐,爹這些年總是愁眉不展的,又老是吃藥,怪不得的,原來都是想我娘想的呀。”郝富貴說:“這孩子啥時候也學會了逗你爹了呀?哈哈---”郝富貴開心地笑著。郝七說:“爹!我娘和我姥爺他們正等你們上山,準備盛宴招待你們呐!我姥爺說山下很危險,趁今夜裏都上山躲避一陣子,你看好嗎?”郝富貴說:“行,可是這德福傷得挺重的。”
他們正說著就聽到外頭有腳步聲,正一驚時,門開了,原來海師傅來了。他手裏拿了一個大包裹說:“小順子啊!我來的時候發現在學校的正門有好多人。我心想糟了,是不是你們出事了,我小心地繞到後麵一看後麵隻要沒有人就不會出事。果然沒事,我帶了挺多吃的。”小順子說:“看來這個地方已經非常危險了。鬼子們馬上就要動手了。快!趕緊先把德福背進地道,留下一人照顧,其餘的都馬上跟我從後門走。”郝富貴說:“我也留下吧。”小順子說:“地道窄,人多了,時間長了會缺氧的。馬雲青和郝七你們趕緊出去站崗,到後邊看有沒有動靜啊。”說著郝七他們出去了。
屋裏的人們一起動手把德福哥倆送進地道,然後把桌子和凳子胡亂堆放在上麵。這時馬雲青進來說:“快出來,後麵沒有人,快!”正說著,大家發現學校的正門已經有動靜了,看門的老頭大聲地喊:“誰呀?深更半夜的到學校幹什麼呀?”老頭是故意大聲喊給後邊聽的。這時大家摸著黑走出了房間。此時,前院的門已經打開,許多端槍的人快速地到處搜索。小順子最後一個走出來,然後鎖上門離開了。他剛走的時候,後邊的人已經上來了。他快速的跑著,一邊把槍掏出來。後邊的人喊:“站住!”接著就開了槍,許多增援的人也一起追。郝七和馬雲青趕緊又往回跑。馬雲青啪啪兩槍就打倒了兩個人。郝七也左一槍右一槍地打著。小順子拿槍的手被打中了,他就用左手打。馬雲青說:“郝七,快!把手榴彈給我,你們快走吧。”說著就又開了兩槍。郝七說:“咱們一起甩手榴彈,一起走,來。”眼看上來一股人,他們就一起把手中的手榴彈甩了出去。就在一大股煙火中,郝七他們逃脫了。煙火散盡,鬼子們追到學校後門。胡同裏早已是一片寂靜。
經過一次次的戰鬥洗禮,孩子們得到了錘煉。一天上午,郝七和馬雲青等幾個哥們化過妝後走在街上。馬雲青說:“今天是八月十四日,是我郝大爺的生日,咱們得多買些好東西,過得隆重些呀。”郝七說:“那當然了。我老爹也太不容易了。要是再見不到我娘,再過一段非熬死不可,不過咱們也不能忘了咱們計劃的事呀。”馬雲青說:“我明白。你放心,就是你忘了,我也不會忘的。不殺死首要的鬼子,不給他們以攔腰斬斷,哼!我彩霞妹妹會死不瞑目的!”說著他們就來到了市場。市場上吆喝賣菜的聲音不斷。馬雲青說:“你看賣魚的那邊,走!咱們得多買些魚和雞呀。”郝七說:“看看去。”他們直接奔過去。馬雲青不小心撞倒迎麵走過來的人。那個人起來就喊:“你他媽的瞎呀!這麼寬的道你不---”他還要罵,他一看旁邊郝七,便光張嘴,瞪著大而空曠的眼睛罵不出來了,反而笑了。郝七說:“喲,大眼兒叔!好長時間不見,怎麼脾氣這麼大呀,在哪呐?幹什麼呐?”錢大眼兒把郝七拽到一邊說:“自從你們家出事,我親戚就給我介紹到新來的這個小隊長的門下當廚子了。”郝七一聽兩道寬眉一挑高興了,一咬觜唇,說:“真的呀?你在他那怎麼樣啊?比在我們家好多了吧?”錢大眼兒苦笑著說:“嗨!這年頭哇隻是混碗飯吃,要說怎麼樣?哼!腦袋整日地別在褲腰帶上啊,嗨!一言難盡啊。”郝七說:“我們都在一個世外桃源裏,那地方可好了,我準備把你接過去。我爹和我娘,我的親娘都在那裏呐,怎麼樣?”錢大眼兒聽了以後,睜大眼睛愣了半天說:“你不是騙我吧?你娘叫---”郝七說:“我娘叫彩鳳。”錢大眼兒瞪著大大的眼睛說:“你娘那可象仙女一樣啊,那可老漂亮了,那可是我今生最喜歡看的女人呐。”郝七說:“你就說你是去還是不去吧?去,就跟我們走,鄔二叔他們都在那裏。不去,你失去了這個機會,我們可就不管你了啊。”錢大眼兒說:“去,每天就看你娘一眼,我這輩子就知足了。”郝七說:“你要是去,那你得答應我做一件事情。”錢大眼兒大而空曠的眼睛裏的小黑眼珠子一轉說:“還得做事呀?哪件事呀?”郝七說:“哎呀,你咋學的這麼磨磨唧唧的呐?咱們東北人什麼時候變成你這個樣了!你過來。”郝七把他拽到一邊蹲下小聲地說了起來。
眼兒洞裏大家正給郝富貴過生日。郝七和馬雲青出來,生子也隨後出來。他們是到山後解手。郝七說:“姨夫啊,你得別讓我老爹喝多嘍!我爹最近高興的事挺多地,可別喝冒勁了,身體再出什麼事呀。”生子說:“你這個大孝子,放心吧!我這就回去告訴你娘啊。”說著生子就回去了。郝七說:“我已經跟大眼兒交代好了。二十四小時保證見效,所以我讓他盡管正常待著,不用急著出來。”馬雲青說:“如果鬼子們每頓都事先讓他們嚐怎麼辦呐?”郝七說:“我早就想到了,小順子叔叔早就把解藥給我了,我告訴他任務必須完成。如果他沒有完成的話,就換個時間也得完成,不然我們誰都不能放過他的。我還說,人一生之中一定得幹出一件值得自豪的大事情,誰也不會忘的事情,隻有這樣才沒白來到這個世界上走一遭。”馬雲青說:“喲!你什麼時候學的呀,說的這麼好哇,是不是跟葛雅玲學的呀?”郝七說:“跟她是受一些影響的,不過我想,等打跑了鬼子,我就想念書,多念些書,才能不辜負我的祖先。我的老祖宗郝浴在康熙年間創辦的銀岡書院是咱們這個地方唯一的一所學堂。現在叫銀岡學校了。”馬雲青說:“啊!你二爺辦的學堂還是康熙皇帝那個年代留下來的呐?可真夠古老的了。”郝七說:“學校也經常維修,我二爺說了,每次維修必須保留原有的型貌,就是不掙錢也要把學辦下去,隻有這樣才對得起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