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隻如初見 第四十二章 永恒的電影票(2 / 2)

“哦。”陌然點點頭,用筷子夾了口菜送進嘴裏。

“其實你進來的時候並沒有遲到多久,開場一兩分鍾而已,所以不會錯過什麼。”

“恩。”陌然低頭吃飯。過了好一會兒,陌然慢慢地抬起頭,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盯著安逸的臉,問:“你看到我進場的?”

安逸點點頭,說:“是啊。”

四周是完全而徹底的黑暗。

沒有日。沒有月。沒有光。沒有燈。沒有螢。沒有燭。

沒有任何可以產生光線的東西。

從頭頂球幕上籠罩下來的龐大的黑暗。以及在耳旁持續拍打的近在咫尺的水聲。

汩汩的氣泡翻湧的聲音。窸窸窣窣不知來處的聲音。

突然亮起的光束,筆直地刺破黑暗.

當潛水艇的探照燈把強光投向這深深的海溝最底層的時候,那些一直被掩埋著的真相, 才清晰地浮現出來。

冒著泡的火紅滾燙的岩石,即使在冰冷的海水裏,依然是發著暗暗的紅色。 噴發出的岩漿流動越來越緩慢,漸漸凝固成黑色的熔岩。

在上麵蠕動著的白色的細管,是無數的管蟲。

還有在岩石上迅速移動著的白色海蝦。它們的殼被滾燙的海水煮的通紅。甚至有很多的腳,也被燙得殘缺不全。

它們忙碌地移動著,捕捉著蘊含大量硫磺酸的有毒的海水中可以吸食的養分。

這樣惡劣的環境裏。

卻有這樣蓬勃的生機。

是不是無論在多麼惡劣的環境裏,都依然有生物可以活下去呢?

無論承受著多麼大的痛苦,被硫酸腐蝕,被開水煎煮,都依然可以活下去呢?

那麼,為什麼要承受這些痛苦呢?

僅僅是為了活下去嗎?

四張電影票安靜地被擺在桌子上。

如果這四張票根,被一直小心地保存著。那麼,無論時光在記憶裏如何篡改,無論歲月在皮膚上如何雕刻,但是這四張票根所定義出的某一段時空,卻永恒地存在著。

在某一個相同的時間,相同的地方,相同的光線和音樂。

無論是我和他,還是她和你,我們都曾經在一個一模一樣的環境裏,被籠罩在一個粉紅色的溫柔的球幕之下。

唯一不同的隻是我和他並排在一起。你和她並排在一起。

這像不像是所有青春電影裏都會出現的場景?

連最深最深的海底,都有著翻湧的氣泡不斷衝向水麵。不斷翻湧上升的白汽。連續而永恒地消失著。

那些我埋藏在最最深處,那些我最最小心保護的連接你我的介質。連續而永恒地消失著.

連躲進暗無天日的海底,也逃脫不了。

還掙紮什麼呢。

那種不安的感覺在內心裏持續地放大著。

該怎麼去解釋這種不按呢?

不安全。不安分。不安穩。不安靜。不安寧。不安心。

血液裏流動的如果真的是期盼,那麼血液循環的意義是不是可以這樣定義

黑暗的角落裏的光芒是不是真的就正如迷茫的大海般珍貴?

誰能解釋呢?

沒有吧!

就讓沸騰的火山,吞噬者罪惡的靈魂吧!就讓蹦疼的海浪,把那些悲傷的痛苦的不快樂的種種都潛伏到海地去,然後永不超生。

於是世界隻剩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