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看向韓瀟,陸靜姝瞬間更火了。
她當當萬豐集團董事長夫人,豈是輕易受人威脅的。
"媽,您隻要孫子,不要這孫子的媽,這可說不過去,難道您想您的親孫子跟我一樣,一生下來,就沒有媽嗎?"笑眯眯的,韓瀟看著陸靜姝又道。
陸靜姝看著韓瀟,臉色,忽然就白了白,露出幾分窘迫來,不過,也隻是一下下之後,她又相當鎮定地道,"什麼沒媽,我兒子有老婆,孩子生下來,抱回周家,江年就這是孩子的媽。"
--江年就是這孩子的媽。
葉希影聽著,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地漸漸緊握成了拳。
她千辛萬苦得來的孩子,竟然要去讓江年那個賤人做媽,怎麼可能!
"伯母,江年她不會疼我的孩子的,她恨透了我,又怎麼可能會心疼我的孩子。"馬上,葉希影眼裏的淚,便大顆大顆地砸了下來。
"媽,我請您來,可不隻是單單告訴您,您有了孫子的事情。"看著陸靜姝,韓瀟嘴角的笑。愈發的深沉,陰冷。
"那你是想要幹什麼?"睨著韓瀟,陸靜姝半點兒也不覺得,他是自己的兒子,對他更加沒有一絲的感情,甚至是連對陌生人都不如。
"嗬......."和陸靜姝對視著,韓瀟一聲毫不掩飾的冷笑,"很簡單,讓周亦白娶了葉希影,讓她取代江年,成為你們周家名正言順的兒媳婦。"
"不可能!"幾乎是韓瀟的話音一落下,陸靜姝便立刻拒絕了。
別說現在周亦白不會答應娶葉希影,周柏生更不可能答應。
這二十多年來,因為前麵和韓榮鑒的事情,她一直在周柏生麵前唯唯諾諾的,幾乎從來就沒有挺起胸脯來過。
現如今,她若是再和韓家有任何一點牽連,甚至是違背周柏生的意願,答應讓葉希影進門,那以後她在周家的地位,豈不岌岌可危。
"嗬.......不可能,是吧?"韓瀟又一次冷笑,"媽,好歹母子一場,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了。"
"你想幹什麼?"馬上,陸靜姝便無比警惕地問道,"你這麼不遺餘力地幫葉希影,你們倆又是什麼關係?"
"我們是什麼關係,你不用管,你隻要清楚,如果你不接受葉希影嫁進你們周家,等待你的,將是身敗名裂。"看著陸靜姝,韓瀟的臉色和聲音,倏爾冷了下來,話裏威脅的意味,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你.......你打算幹嘛?"看著韓瀟,陸靜姝有些慌了。
當年的事,可是陸家花了不知道多大的代價才遮掩下來的,如今要是曝光,不止是她會身敗名裂,就連整個周家和萬豐集團,都會受到巨大的影響,說不定,到時候周柏生還會和她離婚,將她從周家掃地出門。
不可以,她絕對不可以讓這種事情發生!
"也沒打算幹什麼,就是把你當初為了攀上周家這樣的高門而拋夫棄子的事情,讓大家都好好了解了解一下唄。"冷冷笑著,韓瀟雲淡風輕地道,但就是這樣一句雲淡風輕的話,卻像是一條毒蛇,緊緊地纏繞在了陸靜姝的脖子上。
"你......."看著韓瀟,看著他那陰冷又狡詐的樣子,陸靜姝被堵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媽,我也不逼你,你好好回去想想吧,等想清楚了,你通知我就行。"說著,韓瀟站了起來,爾後,看向一旁的葉希影,"葉小姐,我們走吧!"
葉希影看向韓瀟,點了點頭站了起來,爾後,又對陸靜姝道,"伯母,我是真心愛亦白的,如果您讓我嫁進周家,我一定什麼都聽您的,事事以您為先,您好好考慮考慮吧!"
話落,她和韓瀟一起,離開。
陸靜姝坐在那兒,看著一起離開的韓瀟和葉希影,氣的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沙發扶手上.......
..............
"轟隆隆......."
春天的雷雨,總是來的特別突然。
醫院裏,晚上十點多,正當周亦白拿了衣服打算去浴室洗澡的時候,一道閃電忽然劃破沉沉的黑幕,緊接著,一道驚雷,在黑幕下炸開。
這乍然的驚雷,讓周亦白的心髒都猛地收縮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他便側頭,朝病床上看去。
還好,病床上,江年仍舊閉著雙眼,無比安靜地躺在那兒,沒有被嚇到,更加沒有任何的要醒來的跡象。
邁開長腿,周亦白幾步垮過去,來到病床前,低頭去親吻一下江年的額頭,爾後,幹燥溫熱的指腹,又輕輕地落在她消瘦卻仍舊細膩光滑的臉頰,無比疼惜的輕輕滑過,去輕撫她的短發,黑眸裏,溢滿溫柔寵溺地道,"阿年,打雷了,馬上就要下雨了,沒嚇到你吧?"
不過,江年卻仍舊是那樣,閉著雙眼,靜靜地躺著,沒有給他半絲的回應。
大概是護理的極其周到,最近江年的臉上,竟然開始有了些血色,皮膚比起前些天來,也明顯光澤多了。
看著江年,哪怕她沒有絲毫的回應,周亦白卻是笑著,無比的饜足與開心,又低頭下去,輕啄一下江年的唇瓣,柔聲道,"別怕,我把陽台的門關上,聲音就不會那麼大了。"
說著,她給江年捏了捏被角,然後,才去把陽台的推拉玻璃門給拉上,將即將來到的暴雨。隔絕在門外。
拉好了門,他又回到病床邊,看著江年,輕撫她的臉頰道,"我去洗澡,很快出來。"
說完,他又俯身下去,親吻一下江年的額頭,才又拿了衣服,進了浴室,去洗澡。
"轟隆隆......."
就在周亦白進了浴室,迅速地脫掉衣服站在花灑下的時候,窗外,一道驚雷再次響起,而浴室外的病房裏,病床上,原本雙眼還閉著一動不動的江年,此時,那密密長長的睫毛,卻是不停地輕顫著,眉心觸動,爾後,一雙眼皮,一點一點,慢慢地彈了開來。
深夜的病房裏,亮著一盞暖黃的落地燈,讓一切,都變得柔和,帶著幾分暖意。
江年醒了過來,她慢慢側頭,打量病房裏的一切。
這是一間不錯的病房,病房裏。牆壁刷著暖暖的黃色,不遠處,有沙發,有茶幾,還有一張小圓桌,桌子上,擺了筆記本電腦跟手機,還有一疊文件和簽字筆,沙發上,放著枕頭,毯子,沙發扶手上,則搭了一件外套。
男式的西裝外套。
眼珠子繼續轉動,江年看到,床頭櫃上擺放著一束鮮花,嬌豔欲滴,竟然是她喜歡的矢車菊,藍的,粉的,紫的,白的,竟然有四種顏色。
她記得,在巴黎的時候,有一次她看到一家花店門口擺了一籃子嬌豔的矢車菊,就走了過去,嗅了嗅。
沈聽南跟在她的身後,問她,"喜歡呀?"
她搖頭,笑,"就是挺好看的,聞聞什麼味道。"
然後,她就轉身走了。接著,沈聽南就買下了那一籃子的矢車菊,追上了她。
那一籃子矢車菊裏,也是藍的,粉的,紫的,白的四種顏色,好美!
"轟隆隆......."
又是一道驚雷,將江年的視線,慢慢拉向了陽台的推拉玻璃門外,緊閉的玻璃門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狂風暴雨大作。
忽然就覺得有些悶,所以,江年掀開身上的被子,撐起身子,一點點坐了起來,爾後,下床。
低頭一看,床邊竟然沒有她的鞋子。
沒關係,就打著赤腳,江年踩在了涼涼的地板上,往陽台的方向走去。
可是,她一點兒都不覺得涼,一點兒也不。
輕輕地,江年拉開陽台的玻璃推拉門,立刻,狂風挾著顆顆暴雨,卷起白色的紗簾,灌了進來。
下意識地,江年抬起手,撇開了頭。去擋住那撲麵而來的風和雨。
但風雨撲在臉上,那種感覺,莫名的好極了。
真新鮮!江年聞到了大地泥土的氣息,還有花草樹木的清香。
片刻的適應之後,江年放下手,就從拉開的並不寬的玻璃門擠出去。
或許,是上天憐惜剛醒過來的她,等她一出去,風雨竟然就立刻減小了,不過,卻仍舊有風裹挾著不大不小的雨珠,被吹進了陽台,打在了江年的身上。
但江年絲毫都不在意。
她來到欄杆前,眺望眼前生她養她,令她無比熟悉的城市。
黑幕下,雨簾中,東寧市燈火璀璨,無比繁華,或許是經過雨水的衝洗,一切看起來竟然格外的舒心。
抬起右手,江年將手伸到陽台外,攤開。
不大不小的雨點,就一滴一滴,密密麻麻,爭先恐後的落在了她的掌心裏,然後,慢慢彙聚。
隻是,忽然,江年便發現,她的右手無名指上,竟然多出一枚好像戒指的東西來。
她將手心翻過去,果然,她的無名指上,戴了一枚戒指,藍色鑽石戒指。
那鑽石,可真不小,傳說中的鴿子蛋般。
但是,戒圈明顯大了,戴在她的手上,鬆鬆垮垮的,她的指尖隻要垂直向地麵,戒指便能滑出來。
她一試,果然,戒指滑了現來,"叮......."的一聲輕響,掉到了地板上。
看著那枚掉在地上的戒指,她慢慢俯身下去,把戒指檢了起來,細細地打量,然後,在陽台上昏暗的光線下,她看到戒圈內刻著的一行字:江年對不起我愛你
江年,對不起,我愛你!
蹲在那兒,盯著戒圈內的這一行字,江年漸漸地扯起唇角,笑了。
浴室裏,周亦白迅速地洗了頭,洗了澡,套上衣服,然後,連頭發都顧不得擦一下,便立刻大步出了臥室。
外麵,在打雷,在下雨,他怕,怕雷聲嚇到了江年。
隻是,當他一把拉開浴室的門,一眼看到空蕩蕩的病床時,整個人瞬間就遭電擊般,懵了。
--江年呢?江年哪兒去了?
"江年!"反應過來的下一秒,他立刻大叫,視線迅速地在不大的病房裏搜索,可是,卻根本沒有江年的影子。
"江年!"猛地一慌,隻以為江年是被人給帶走了,立刻,周亦白拔腿便往外衝去。
陽台上,江年蹲在那兒,聽著那兩道驚慌失措的大叫聲,她不可能不知道,那是誰。
腦海裏,忽然就浮現出那天在萬豐集團的大門口,她推開周亦白,被撞飛之後重重地摔落在地,周亦白撲過來,顫抖著輕撫上她的臉,大哭著問她:江年,為什麼你要推開我,為什麼你要替我擋車,告訴我,告訴我你還愛我,告訴我你是因為愛我。
她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她說:不是呀,習慣而已。
周亦白,對不起啊,在你當著我的麵,和葉希影交融在一起,那麼堅定的時候,我的心就死了,徹底地死了。
我不愛你了,一點兒也不愛了。
周亦白衝出病房,立刻便一把抓住守在不遠處的保鏢,無比驚恐無措地問道,"江年呢,江年去哪了?"
"周.......周總,少夫人一直在病房裏呀,沒有人進去過,也沒有人進來。"保鏢簡直是懵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保鏢的回答,讓周亦白黑色的瞳仁,驟然一縮,立刻,他便想到了什麼。
陽台,明明進浴室洗澡之前,他已經將陽台的門拉上了,可是,剛才從浴室裏出來,他似乎感覺到,有風從陽台吹了進來。
對,陽台!
下一秒,周亦白又像一個發現了寶藏的孩子般,立刻便又轉身拔腿衝回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