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帥大婚已經過去半月,夏家也開始忙碌起來。因為雲舒婚事將近,故而雲煙他們的事隻好暫放一邊,對此她倒沒有太在意,隻是很興奮的幫著置辦雲舒的嫁妝。
前幾日段家大少爺段棋良親自帶了聘禮過來,模樣倒也俊朗,氣度亦是極好的,待人謙謙有禮。這倒讓雲煙放心了,她的姐姐溫婉賢淑,若是配了個什麼歪瓜裂棗的,豈不是生生糟蹋了。
不過這次雲煙還見到了段家的二少爺段瑞良,他與段棋良長相倒是頗為相似,不過性子倒全然不同。比起段棋良他要顯得冷淡疏離許多,不過倒是對雲煙多看了幾眼。當然她夏雲煙也很自知,並不會以為他是看上了她,況且他打量她的眼神亦沒有半分欣賞。
好在他也不怎麼理會雲煙,隻是跟夏雲承寒暄了幾句。不過,他跟顧平川倒很是熟絡,還很關切的問了他們的婚期。
雲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在他的神態間帶著一絲憐憫,沒來由的心裏有些不安。
顧平川很是笑話她,說她自從上次遇襲後就變得草木皆兵了。隻是雲煙還未來得及質疑自己時,卻已經讓事實證實了她的不安。
那日雲煙與寒玉在街上閑逛,老巧不巧的竟遇著了李暮雲,她倒很是熱情,拉著雲煙去郊外賞梅。在旁人看來,儼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隻是待支開了各自身邊的丫鬟後,她說:“夏小姐,你離開他吧。”不是請求,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
“憑什麼?”雲煙很困惑,究竟有什麼理由讓她認定他們一定會分開。
她笑了笑,目光決絕的看著雲煙:“但凡是我李暮雲想要的東西,絕沒有得不到的。更何況我們兩家本就有意聯姻,隻不過早兩年我去美國留學了,否則我與他早就成婚了,又何來你的後者居上。”
雲煙恍然大悟,難怪一開始這個李暮雲就對她充滿敵意,難怪顧父對顧平川與她的婚事一直都是四兩撥千斤的,原來竟有這個緣故在。隻是顧平川怎麼也不應該瞞她的。
她雖是有些不滿顧平川的隱瞞,不過對著李暮雲時,隻剩滿滿的自信,“李小姐,對於你們的過往我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我們彼此都是對方認定一生的人,不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會分開的。”
李暮雲倒沒有太大的反應,就連說話都恢複了以往的淡漠:“夏小姐既然這樣說,那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沒關係,我們就日後見勝負好了。”
李暮雲臨走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笑說:“不過夏小姐倒是跟我們家老三蠻般配的,好好把握哦。”可是她的神情裏分明是透著鄙夷,雲煙不知道這份鄙夷是衝著她,還是李暮揚,亦或著是他們兩人。
這段日子雖忙,不過雲煙倒是趁機圓了她的夢,還是偷偷的把照片寄去了報社做了月份牌的封麵。而帶著她做這一切的人,不是顧平川,不是李暮揚,竟是李暮凡。
李暮凡跟李家其它的人都不同,他灑脫純真,沒有絲毫架子。與雲煙倒是很合得來,而他做的那些事比起雲煙來可是離經叛道得多了。他們對權勢都嗤之以鼻,對封建傳統都不屑一顧,對諸多事物的看法也不謀而合,雲煙覺得自己可是找著盟友了。
甚至於雲煙說自己對青樓好奇,李暮凡都帶著她溜進去。隻是那裏的女子跟舞樂坊的女子不同,她們都是穿的舊式旗袍,就連發式也是舊時的,就像清朝未滅忙似的。雲煙雖是大膽,但這次與李暮凡逛青樓,她還是喬裝成一個年輕男子,小馬甲配著鴨舌帽,倒像個記者。
老鴇一見著他們,那臉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她雖上了些年紀,不過倒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想來年輕時也是花魁的命。她的聲音膩得雲煙渾身直起疙瘩,一麵說還一麵拉著李暮凡:“哎喲,公子可是許久不來看我們了,害得我們的姑娘一個個的飽受相思之苦,今兒可是不許走啊。”
這番話讓雲煙想起李暮凡“逍遙公子”的稱呼,實在忍不住要笑,隻好死命的咬著嘴角,整個臉都快變形了。
李暮凡瞧著她的樣子,笑著跟老鴇說:“徐媽媽,你可誤會了,今日我作陪,”他把手搭在雲煙肩上,“我這個夏兄弟啊平日裏也沒有什麼旁的愛好,獨獨就是愛往漂亮姑娘身上砸錢,所以今兒你們要是伺候好他了,可保準你吃不了虧。”